评论 | 余杰:马恩列毛习,五大魔头聚首大学课堂

悄然变化的龙椅座次:从“马恩列斯毛”到“马恩列毛习”

网上流传一张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选读”课堂的照片。比起我三十年前上大学时的教室设施,已是天壤之别。我上大学时,北大的教室是简陋的桌椅,教授没有电子设备配合,只能用粉笔在黑板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板书。如今的教室,声光电一应俱全,富丽堂皇,教授背后的墙壁上,是三个巨大投影仪,放出课程内容的图片——五个人物的彩色图像,比历代王朝皇室的祖宗牌位和画像还要显赫,这五个人赫然是: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和习近平。比起传统上的“五人帮”来,新的“五人帮”中少了斯大林,多了习近平

马克思、恩格斯的地位,在共产党国家如同泰山北斗,也如同小说《冰与火之歌》中的“铁王座”。虽然恩格斯只是马克思的附庸,但马、恩二人如影随形,无法分开。这两个大胡子所创立的学说,给此后一百多年的人类社会带来深重灾难。英国苏俄问题专家理察·皮尔斯(Richard Pipes)在《共产主义简史》中指出,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睥睨所有异议的僵硬学说,马克思对于不同意见的人的态度是相当明显的,他说:“批评并不只是一把外科手术刀,而是一件武器,其目的不仅是驳倒敌人,而且要毁灭他们。”英国历史学者保罗·约翰逊(Paul Johnson)在《所谓的知识分子》一书中指出,马克思的著作远离事实,其《资本论》完全不了解资本主义,“马克思一辈子都生活在激烈的言词暴力之中,有时甚至演变成身体上的攻击。……斯大林时期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早在马克思的行为中就已预见。……一旦马克思权力稳固,他将会大施暴力与酷行。”马克思身上充满独裁者的味道,一位贴身观察过其言行的人说:“他的人格中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对权力无限的野心与热爱……他是其党派的绝对主宰……他每一件事都独自进行,并专断地下达命令,而且不能容忍反对意见。”

列宁作为第一个共产党国家苏联的创建者,其地位紧随马克思和恩格斯之后。马、恩二人只是纸上谈兵,其创建的“第一国际”无疾而终;列宁却是真枪实弹地干革命,创建了一个超越霍布斯想象的利维坦。尽管苏联已解体,俄罗斯共产党几乎不太可能成为执政党,但作为苏联继承者的中共政权,还是将列宁摆放在共产党的神位序列中。斯大林却被撤下,正如其尸体被移出莫斯科红场。

在接下来中共领袖的序列中,没有邓小平的位置,更不可能有江泽民和胡锦涛的位置,习近平对他们不屑一顾。在毛之后,直接就是与毛一样“英明神武”的习近平,中间四十年的历史不翼而飞。过去,已经死去的人的著作才能称为“经典”;如今,活着的习近平的“著作”就已被列入“经典”,这种做法,跟明朝末年各级官员争先恐后为太监头子魏忠贤建造“生祠”如出一辙。

早在二零一七年,德国学者丹尼尔·里斯(Daniel Leese)在其专著《崇拜毛》的中文版序言中就指出,尽管他在本书的结尾留下悲观的评论,预测在中国未来的政治中个人崇拜的问题可能会卷土重来,但政治事件却进行得比预测得要快得多。习近平掌权后不久,就仿效毛的方式精心策划、推动个人崇拜。“习近平的形象和声望极大地超越了其他中央政治局常委。伴随着习近平在公共安全、经济改革和反腐斗争领域中越发突出的地位而出现的集中化,促使了中国政治光谱大大移向左倾的可能。”

坏书读得越多,人就越愚蠢

政治课在中国的各级学校都是必修课。中共官媒所强调的学习,含有“学习习近平”这种一语双关。在鲜红的“学习强国”网站上,全都是对习近平的造神文章。比如,称颂习近平“最大的爱好是读书”,习近平也要求领导干部“爱读书、读好书、善读书”。

习近平认为“领导干部普遍应当读”的重要书籍是“马克思主义理论著作”。《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出版座谈会上,作家曹谷溪提到习近平在陕北插队时的生活细节:“在土窑洞里的煤油灯下,每天他都要读书到深夜。据我所知,上大学前,他就三遍通读《资本论》,写了厚厚的十八本读书笔记!“后来,习近平发表了若干研究马克思著作的论文,如一九九七年在《福建论坛(经济社会版)》发表“论《〈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的时代意义”、二零零一年在《中共福建省委党校学报》发表“略论《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的时代意义”。习近平撰写的《摆脱贫困》一书中,也多次引用《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等著作。习近平还说:“如果心里觉得不踏实,就去钻研经典著作,《共产党宣言》多看几遍。”

且不说习近平是否真读过或读懂了马列主义原典,是否亲笔写下那些枯燥乏味、言之无物的论文,马克思的著作也早已被历史和科学所“证伪”,并无多少研读的价值。德国学者乌韦·维茨托克(Uwe Wittstock)在《剃掉胡子的马克思》一书中指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发展出来的劳动价值理论,如今已被视为过时,在经济学中不扮演任何角色。他的预言,在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会变得极度贫困,并没有发生,相反,工人阶级大都成了中产阶级。他的论点,唯有劳工阶级可以是革命主体,在多数社会主义国家垮台后,也失去了可信度。他的假说,现代社会的所有矛盾都源自劳动与资本之间的核心对立,也破产了。他的信念,历史的发展有明确的目标,遵循固定的模式,更完全禁不起对历史事实的深入检验。对于马克思历史哲学的预测能力所抱持的信心,也因此消灭。

马克思的种种学说,不仅错得离谱,而且给人类带来滔天巨祸。据总部设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共产主义受难者纪念基金会网站所披露的数字,全球范围内死于共产党暴政的人数为四千万至一亿六千万之间,取其中间数的一亿的这个数字被广为引述。二零二零年四月,该组织又宣布,他们将把二零一九年以来的中国武汉肺炎病毒疫情的全球受害者添加到共产主义死亡人数中,并将疫情爆发和由此造成的每一例死亡归咎于中国政府。如果将一亿多的死亡人数平均到马克思厚度为一千多页的《资本论》中,每一页分摊十万人左右。若每一页为一千字左右,那么这本书的每个字就杀害了一百人!可以说,《资本论》是人类历史上杀人最多的书,远远超过希特勒的《我的奋斗》。 然而,这本杀人之书,在中国大学课堂上仍被当做经典讲授,荼毒无数年轻的心灵。

读书是好事,但读什么书更重要。读怪力乱神的传单,成为义和团拳民;读毛主席语录,成为红卫兵;读习近平著作,成为如同僵尸般的“战狼”、“小粉红”和“白卫兵”。马克思的书让人走向奴役之路,海耶克的书让人走向自由之路。海耶克晚年完成《不要命的自负:社会主义的种种错误》一书,将马克思主义驳得体无完肤。海耶克指出,社会主义者不要命的自负,在二十世纪居然有机会使苏联、中国等国成为巨大的试验场,人们以为走向天堂,却陷入人间炼狱。海耶克批判社会主义说:有些人认为自由市场经济体制造成经济不公,转向同情、认同社会主义的公平正义。然而,统制经济与民主不兼容,控制经济就是控制生命。台湾历史学者李筱峰说:“我常对学生说,如果台湾人和中国人都好好读过这两本书——《自由宪章》和《到奴役之路》,那么中国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就别想混了!”但愿有一天,中国的大学课堂上讲授的是海耶克,那时的中国必定是没有共产党的中国。

文章来源:自由亚洲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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