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聊天室:“反共”不分左右

前些日子,我小心翼翼地写了一篇文章介绍“谁是麦卡锡?”,试图提醒那些高举“反麦卡锡主义”旗帜的人,别有意在华人社区混淆视听。尽管在西方社会,尤其在美国本土,“麦卡锡主义”几乎是一个不再探讨的禁区,但必须承认,历史对麦卡锡的定论并非基于事实,而只是强大的左派势力为了“国家脸面”,将麦卡锡打成一个永远不可翻案的“极右人物”。

我的文章并没有引起波动,却意外收到很多短信质疑文章中的一句话,“你肯定Clive Hamilton是左翼学者吗?”“ Clive Hamilton非常反共,他怎么可能是左派呢?”

由于中共一直自称左派,并划下“宁左勿右”的界限,历史上的“反右运动”就是把任何有违党意的人统统扣上“右派”帽子进行残酷的批判与折磨。以致人们一直以为中共就是左派,反共者必然是右派。

川普的大选之争,“左派”及“右派”这两个词不断出现在各个媒体的报道之中,华人的误解也造成了一种假象,即“右派”是真心反共的,而“左派”是给中共提供救命稻草的等等。其实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概念。

意识形态上的“左”或“右”不是人类自己选择站队的阵营,而是一种自然形成的思维或是对事物的判断方式被贴上了标签,完全不取决于是否“反共”。

人们常谈论的“左”“右”,他们都以 “人权、平等、自由、民主”等普世价值观为核心,只是在很多方面的理解与执行上存在很大差异,比如:

右翼团体在乎宗教、传统及历史文化,推崇个人主义,注重过程与效果。其缺点在于容易造成社会两极分化,出现歧视现象,触发暴力革命。

左翼团体崇尚科学,关注社会底层的需求,他们坚持集体主义,推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理想化梦想,他们重视事物发展的结果,为了结果而对过程作改革。缺点是容易营造善恶正邪和平相处的“假象”,社会犯罪率上升,人心丧失道德底线,世界变得不伦不类。

在有些方面,左右的冲突就比较激烈。如:右翼人士主张通过法律限制人类一些“违背道德与传统”的权利,比如“吸毒”、“同性恋”、“变性”、“堕胎”等等,尤其在孩子的启蒙教育中,这一切都被列为禁区,不让学童去触及,法律的制定往往考虑维护传统与社会文明。

但左翼人士往往思想开放。他们认为,每个人都拥有绝对的选择权,对人权形成束缚的是法律,而不是宗教或传统文化,法律应当阻止宗教、传统或文化对人权的干涉。于是,左派以“反歧视”为由,把性教育推广到小学,并让学童们从小明白,选择性的归属不仅是“上天”,还有个人的意志。

比如美国总统拜登上台后,推翻了川普对LGBT的限制令,正式签署男女同厕令。简单地说,LGBT学生可以按照自己的“心理”来选择男女卫生间,给一些具有男性特征的人闯进女厕提供了合法性,如厕的女孩再如何尖叫都不能起到阻止作用。

右翼人士认为,人诞生之后,由于性别的不同,环境的差异,先天的智商、身体的健康因素造就不同的结果,法律将确保每一个人拥有平等的机会,公平竞争,右翼在乎的是公平的过程,要求对不同的民族、宗教、文化背景的人一视同仁,反对以任何理由限制或歧视任何人。

但左翼人士认为人类社会是由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组成的,社会应该消灭阶级,营造更全面的平等。因此所谓平等不仅要体现在过程中,也应该体现在结果上。为了公平的结果,“压迫者”要向“被压迫者”赎罪,于是出现了白人当街俯首亲吻黑人的鞋子,政府通过福利来缩小贫富差距,让懒人获得与勤劳者相同的财富。中共当年的“打土豪、分田地”就是引伸了这种左派思想。

去年加州民主党议员ShirleyWeber提出一项法案,要求在教育、就业和公共投资等各方面考虑种族因素,希望按种族比例分配入学名额,其理由是“亚裔入学比例多年来一直高居不下,实在不公平”,所以要平均各种族受教育的权力。

去年澳洲议会的听证会,也出现这一类的提案,一些左派华人提出,国会缺少华裔议员,要求制定民族配额。理由是,少数民族遭受歧视,公平的选举没有获得公平的结果,

对于一个政府来说,右翼政府注重国家利益与立国原则,而左翼却更在乎世界联盟及国际形象。比如在美国左翼政府的主导下,多国建立了把中国排除在外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TPP)协定,目的是为了打击中共。但川普上台后就宣布退出,他认为这个协定不但不利于美国利益,对打击中共的扩张也没什么实际效果。拜登上台后,宣布重新回到TPP。这些波动,很难断定对错,只是不同思维的体现。

美国右翼共和党与左翼民主党,在打击中共的议题上是有共识的,其差异仅表现在具体的方法以及对未来的判断。

站在历史的角度来说,自从18世纪末发生了法国大革命,原本牢固的传统观念以及政治定义被新的改良思想打破,于是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识形态体系进行角逐,并引领著新制度的建立,也就是所谓的“左右”之分。尽管历史上的左派深受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但当今的左派不但早已抛弃了共产理论,绝大多数的左派还是坚定的反共者。事实上,中共的统治体系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左派。

人们常把共产主义看作“极左”,把法西斯主义看作“极右”。其实不论左右,走到了极端,就没啥差别了。依照传统的说法,法西斯主义是一种威权的极端民族主义形式,其特点是独裁的公权力,强大的社会和经济统一执行力,以及强制镇压反对意见。这些都符合了中共的表现,因此,中共在理论上是引用了左倾的马克思主义,但其作为却是一个典型的极右政党。

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西方社会的左派势力非常强大,右派只是起到制衡作用。或许左派掌控著广泛的话语权,以致于右派总是处于挨打的地位。这个方面在美国大选中表现得尤其突出。

当今的政治领域,人们更希望将自己标注为中间派,但不论偏左还是偏右,每个人都在义无反顾地阻止“极左”或“极右”。

传统的华人普遍受儒家思想影响,观念上被中华文明所束缚,内心偏多地表现出了右倾,但许多追求民主自由的人却更愿意接受左派思想,在美国大选的风暴中,很多反共的民运人士都表现出强烈的左派作风。

但由于华人对左右思想缺乏认识,也闹出了很多笑话,很多人有著强烈的左翼思想,却不知道这是一种“左”,有些人坚守著“右”派思维,却在高调反“右”。中共的“反右运动”曾将上百万坚定不移的“左派”人士打成“右派”份子。在二十年的监禁与劳教后,中共当局宣布平反,摘除了他们的“右派”帽子,却不知,经过二十多年的锤炼,这些人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右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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