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清德只能把眼泪留给自己

赖清德两岁时父亲赖朝金就因为矿灾去世,所以他从小的记忆里并没有父亲这个角色。而谈到他母亲,赖清德总是会说到他国三时得盲肠炎的经验;由于当时赖清德家穷又需紧急开刀,因此学校老师帮忙募款。当赖清德兴冲冲地把装满钱的信封袋拿回家,以为可解家里的燃眉之急时,没想到母亲当场要他把钱退回给老师跟同学。母亲对赖清德说:“德仔,你们就要毕业了,以后四散各地,没办法还钱,这人情你要怎么还?”

赖清德的母亲个性刚毅,嫁给他当矿工的父亲,但父亲却早逝;母亲为了养活包含他在内的6个兄弟姊妹到处打零工,就是不愿轻易开口向别人求助。回想起那段含辛茹苦养活孩子的日子,妈妈只对赖清德说:“天无绝人之路”。赖清德表示,他母亲跟那个年代的妇女一样,不是哲学家、也不是教育家,就是认真打拼、养孩子,“母亲的坚强影响我一辈子”。

赖清德的确对母亲的羁绊很深,20年前笔者跑民进党立院党团新闻,几个党团记者们常到赖清德办公室找他聊天,只要立法院没有开会或动员,赖清德每到傍晚总会说:“我要先回去万里。”其实是他回台南之前要赶到老家探望妈妈。赖清德北上当行政院长后,母亲已过世多年,但他还是不时抽空回到万里老家。几十年的邻居说,万里老家门一打开,就挂著他妈妈的照片,赖清德总是自己坐在家里,或踅转到家旁边的大树到处走看。对赖清德而言,这是他怀念母亲的一种仪式。

母亲一直是赖清德心中的软肋,所以曾经专访过赖清德的媒体都知道,每次谈到母亲对他的影响,总会看到赖清德不一样的一面。他时而动容,时而语塞哽咽,时而流泪。最近一次是几天前赖清德回到万里为赖品妤站台,看著台下的老邻居与乡亲,他再次眼睛泛泪,久久不能自己。所不同的是,赖清德这次碰到选举,夹杂著对手含沙射影的“赖清德老家违建争议”,他的眼泪,果然成为对手攻击的素材。

赖清德的万里老家是不是违建?该不该拆?是一翻两瞪眼的事,民进党只把新北市工务局在12月1日回函给国民党议员的公文拿出来说明即可,根本不需多费唇舌。但对于赖清德的政敌而言,夹杂著似是而非的违建争议,赖清德的眼泪正是他“示弱”与“逃避”的表现,当然得趁虚而入。像是侯友宜就冷冷地说,新北市政府依法办事,赖清德只要把事实讲清楚,不用哽咽。柯文哲更是趁机大肆嘲讽宣称,赖清德为了万里老家的违建流泪,“我们干脆去他的违建前面,办个直播好了,让他哭得更大声。”

对于一般民众而言,他们只知道赖清德是医生,所以家境一定不错;认为赖当过台南市长、行政院长、副总统,仕途一路顺遂;除了4年前的民进党初选败给蔡英文,赖清德从政30年的选举百战百胜,未曾尝过败绩。赖清德正是许多人眼中的“人生胜利组”,所以更无法共感于赖清德此刻的眼泪。从选举的角度,当眼泪无法被同理,就是一种多馀的情绪;不但无用,在政治上甚至可能有反效果。

过去30年来,台湾人看过许多“总统的眼泪”。经验告诉台湾人,眼泪多的总统,与他最后的施政满意度往往成为反比;领袖的眼泪只能为百姓流,而不是为自己流。此刻的赖清德只差一步就来到他的从政之巅了,往后,他更必须收摄自己的心神,把眼泪留给自己。

(※作者为《上报》总主笔。全文转自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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