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在日本关西机场的小黑屋

2018年3月24日,当樱花洋洋洒洒飘在日本的土地上时,从悉尼到日本关西国际机场的飞机降落了。在出入境前排队的我们,走近窗口并递上相关文件。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突然抬起头严厉地看着我,我有些诧异也严厉地瞅着他。仇恨文化是党文化的精髓,被喂食了60年的我当然不能幸免。我恨日本人不仅仅是侵略中国,更是因为六四屠杀后,日本鬼子是第一批恢复和中共关系的国家之一。工作人员凝视着我,镜片后面的眼睛闪闪烁烁,这是一双狐疑之眼。他突然抬起手朝前做了个动作。二秒钟后我就被警卫擒拿并押往办公室。一旁的丈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一进办公室我就大声问:“why?”警卫指了指我的出境表。表格里有一道选择题:你坐过牢吗?空格里打了个yes。

我说:“我因为抗议天安门屠杀而坐牢。”他茫然地看着我一脸懵懂。难不成日本鬼子不知道大屠杀?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脸上增加了更多的戒备。我一拍脑袋:我的蹩脚的英文他听不懂。于是我拿出纸和笔准备书面交流。可他一点也没有要交流的意思,他直接把我带出办公室,押进一个没有窗口的房间。

没有窗口的房间?这不就是闻名遐迩的机场小黑屋嘛? 小黑屋啊小黑屋,,,,,,我突然想起上海虹口区看守所的小黑屋,那是人间地狱,千真万确的地狱。从关进看守所小黑屋的1989年六月六号到1990年一月底,我总共只被容许洗了一次冷水澡。而在七个月的时间里,我为中共的公检法创造了无数的外汇。

我还在痛苦的回忆中徘徊,一个官员进来,他拎起电话一顿八格牙鲁后电话里传出了乡音:你要老老实实交代你的事。口气严厉且粗鲁,颇有中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遗风。

我生气地说:“坦白什么?”

“坦白你的犯罪经历,你的坐牢。”

“我早就告诉警卫,我是因为抗议天安门屠杀而坐牢。虽然我英文不好,这几句话他应该听得懂。”

“什么?你坐牢是因为抗议天安门屠杀?”乡音及其惊讶。

“你以为我鸡鸣狗盗?我现在是澳洲公民。如果不信可以去查。”

乡音改成了日语,一番叽里呱啦后,官员突然从座位上探出身子把手伸过来。他的手伸的很远,从桌子的这一头伸到桌子的那一头

—-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他甚至还给我鞠了一躬。

接下来审讯室成了聊天室。热情的寒暄加微笑的脸。“你到日本旅游,跟团还是民宿?“

“民宿。” 

“民宿经济实惠,但需要查询景点…..”

“我们已经做了功课。”

“那就好。有几个景点一定要去看…….”官员侃侃而谈成了热情的导游。就你们夫妻俩去旅游?” 

“我唯一的儿子在美国。”

“到澳洲后见过儿子嘛?”

“二年前我和丈夫去了美国,老暴徒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小暴徒。”翻译话音刚落,他哈哈大笑

我们都站了起来,双方不约而同伸出了手。他祝愿我们旅游愉快,我感谢他没有忘记“六四“。“六四”这个数字,可是中共的软肋。为了绞杀这个数字,中共无所不用其极。”于是我们共同笑了。

我们谢了翻译挂断电话。他又去影印室,复制了我的若干文件。然后他对我鞠躬,我也对他鞠躬。

出了机场,走上天桥的阶梯。我停下脚步抬起头,迎接樱花的落花缤纷。我感慨,感慨着罪恶虽然发生,但是没有被人遗忘,在异国他乡的日本,我居然找到了我的知音。

突然有一对青年人站在我身边:“hello. need our help? ”他们微笑着问。

“NO !I JUST SEE I JUST FEEL. ”我也给他们一个微笑。他们突然拉着我的行李上了天桥,接着又从天桥搬到地面。我沉默着,用微笑回应他们的爱。

我突然想到南京的“彭宇”案—-奇葩之华只绽放在天朝,全世界仅有一家,绝无分店。

由于被关小黑屋耽误了时间,原先预先的计划全部泡汤,行程改变困难重重。有一次问路到便利店,一年轻人向店长打了个招呼后,不仅是“牧童遥指杏花村”,而是串街走巷,直接把我们送到了目的地;还有一次坐新干线,我做错位置坐到头等舱。工作人员看了票后不但没责怪,不但把我送进我的车厢,还给了我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和一个微笑。

几年过去了,日本旅游的那情那景依然栩栩如生。日本是二战的战败国,但日本反思反省改弦易辙再次崛起;中国是二战的战胜国,但颠覆民国一党独裁荼毒人民。

呜呼!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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