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元買1萬觀眾 直播帶貨流量銷量全造假

中國大陸即將迎來「雙11」購物節，不少直播帶貨主播也是費盡心思準備藉著購物潮大賺一筆，因此，一些虛構直播間流量的「黑市」產業鏈亦被意外曝光。

直播間只19人屏幕顯示40人正購物

據大陸媒體報導，中國網路直播帶貨市場背後隱藏著一個「黑市」產業鏈，網路主播可花錢修改帶貨銷量，增加觀看人數、互動評論、點讚關注等，其中涉及抖音、淘寶、快手等多個平台。

據代增流量的公司Ginny表示，可承接直播間所有業務，包括人氣、播放、點讚、評論、互動等，「1,760人氣僅需4.5元；直播間真人互動，帶節奏漲人氣」。在QQ上以關鍵詞「抖音、快手、淘寶直播人氣」檢索，便會彈出多個這類的「群組」，成員從百人至千人不等。

記者以100元購買了增加1,000人直播觀眾的服務，隨機將抖音中一個正在直播帶貨的商家的「直播間」發給該公司。該直播間的觀眾人數在27分鐘內，從79人迅速增加到1,098人，有時甚至1秒鐘可突然增加30-40人，這1,000名觀眾更在直播間一直在線約4小時。

記者又隨意為一家直播間選擇了一項名為「小黃車」的服務，該直播間的屏幕左下方並不斷出現「***（帳號）等40人正在去購買；***（帳號）等7人正在去購買……」的提示，但此時直播間其實只有19人。

對於風險問題，Ginny直言不用擔心帳號被封，「專門養了一批『真人粉』，不是『機刷粉』」。他介紹，工作室有幾百人的「兼職團隊」，每人手裡都有好幾部手機，接單後他們會將「任務」安排下去，為直播間的真實觀眾營造出「銷售火爆」的假象。

16元買1萬淘寶觀眾帶貨銷量能造假

除「抖音」外，淘寶直播平台亦有類似的谷人氣招數。

據提供「淘寶人氣助力」服務的商家「小一」透露，最基礎的服務是在淘寶直播間增加「普通觀看」、「高級觀看」人數。前者只顯示增加了多少觀看人數，每增加1萬人16元；後者每增加1,000人14元，並可顯示「正在購買」的字樣，可設置停留時間，自帶3%的真實在線觀眾。

「小一」稱，為了活躍直播間氣氛，他們還提供「真人互動」服務，1人1小時8元，很多經常冷場的主播都會購買該服務。記者隨機挑選了一家正在直播的淘寶店鋪，在11月3日11時13分，該店鋪實時觀看人數顯示為60人，支付16元購買增加1萬人觀看後，2秒鐘之內該店鋪觀看人數一下子增至189人，然後又快速從189人躍至10,634人。

記者又以「直播增加人氣」為關鍵詞在網上檢索到十多個出售「直播間漲人氣、提升直播間商品銷量」系統的「科技公司」。這些公司均宣稱系統智能化、一人操控成百上千甚至上萬台手機，自行在直播間互動。互動內容包括送禮、發言、送燈牌、點讚、「小黃車」等，可設置停留時間、發言間隔。

據其中一家提供服務的公司職員指，他們的系統可批量進行快手和抖音「保持人氣」、「帶節奏」等40項服務，控制10台手機價格為4,800元、100台手機價格為29,800元、控制千台手機價格更高。

除了在人氣上「注水」，報導還指出，一些公司更宣稱可修改直播帶貨的銷量。據一家名為「乾坤網路」的公司介紹，他們有一種可以躲避抖音官方監測，修改抖音直播銷量數據的方法。隨著銷量和好評率增加，除了讓「不明所以」的觀眾下單外，直播平台官方也會推薦更多潛在的用戶。

全國活躍主播數超40萬

據商務部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全國直播電商超1,000萬場，活躍主播數超40萬，觀看人次超500億，上架商品數超2,000萬。這意味著平均一天就有5萬多場電商直播，每天觀看人次超2.6億。

一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一些主播不惜冒著帳號被封禁、IP信任損失的風險給直播數據注水，背後是市場的困境。主播撈金的主要方式有三種，分別是「純直播上架費」（業內稱「坑位費」）、「純佣金」或「佣金加坑位費」。「佣金」指主播根據直播間銷售額抽取分成，銷量越高，分成越多；「坑位費」是主播介紹、宣傳商品的固定出場費。衡量這兩筆費用的關鍵點就是主播的「人氣」，帶貨業績的好壞是反映人氣的一個重要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