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夢幻人生(四十)
「誰都別想沾英雄的光!」 —— 遇羅錦
邢泓遠1978年移民香港,之前在北京與我形影不離。她說想通過我認識我的朋友。
她在我家巧遇過北島,我們還共進我親手做的老北京炸醬麵午餐。
她還巧遇過保保(北島的弟弟),四中的牟志京、李寶臣等人。
只有李寶臣成為她的朋友。
我給她看過栗世征(多多)借給我的寫在兩大練習本上的詩集。
邢泓遠看後說:「我認為他是中國當代最好的詩人!」
她當上「爭鳴」的記者,折回北京,第一件事是讓我幫他聯繫大詩人多多見面。
她也讓我聯繫了北島與她見面。
我在她每次回來住的華僑大廈里偶遇她們採訪劉心武,還很榮幸與這位開山鼻祖作家共進午餐。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邢泓遠和溫暉先生坐着出租車到我家接我,一起去西單民主牆聖地遊覽。
在路燈下,我們看到屬名遇羅錦、遇羅勉的回答好心人們的大字報,說遇羅克平反一事正在進行中。
之所以沒有羅文的簽名,是羅文還在東北監獄服未滿五年徒刑。
邢泓遠對我的歷史了解底兒掉,她當機立斷,讓我寫篇關於遇羅克的文章。
我沒耽誤,到民運人士雲集、數份地下刊物印刷所—-北京東城12條76號找到劉青,劉青當時就把我領到附近的羅車胡同找到失散十一年的遇家。
劉青後來描寫過這個抱成一團泣不成聲的場面。
羅勉給我講了後來發生的事情。他提議我見見未曾謀面過的羅錦。
去見面之前,遇伯母提醒我說:「洛誦,羅錦的脾氣有點怪,說翻臉就翻臉。」
幸虧遇伯母給我打了預防針,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我們相見甚歡,羅錦、羅錦的第二任丈夫蔡忠培、羅勉和我談得好好的,羅錦突然翻臉,站起身來,把臉扭到一旁,指着門口,說:「忠培、羅勉你們給我出去!」
他們二人乖乖地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抗議,忠培嘟嘟囔囔說些什麼,羅勉清晰地說:「你這個人太不可理喻了!」
我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羅錦關好房門,轉回身來,若無其事接着和我談。
我不好久坐,勉強呆了一會兒起身告辭。她送我到樓下,羅勉和忠培在笑着聊天,冬天的夜很冷,忠培一見羅錦,立馬笑嘻嘻地搓着手躲到羅錦的身後。
我和羅勉上了自行車,突然羅錦一聲刺耳的尖叫響在身後:
誰都別想沾英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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