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治癒後出現腦霧的中醫分析——兼談如何防治腦霧

腦霧不可怕，但要有正確的認識，就可以用中醫來取得滿意療效。本文詳細分析腦霧的病機和治法。

現在已有證據表明，新冠肺炎患者痊癒後會有長期延遲傷害，被稱為「新冠後綜合徵」。這種綜合徵的發生嚴重影響倖存者的生活質量，已逐漸受到人們的關注。在新冠病毒引起的神經認知後遺症中，最為神秘和令人困擾的是新冠腦霧。

一、何為腦霧？

中老年人時會有這樣的感覺，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像籠罩着一層朦朧的迷霧，原本很熟悉的事情，卻總是想不起來。醫學稱此現象為「腦霧」 。

也可以將「腦霧」導致的不適理解為人的認知功能、腦功能下降。比如，思維沒有那麼清晰、反應不夠靈敏、語言表達不夠流暢，邏輯差，瞬間記憶能力變差，近記憶受損等等。也可能表現為記憶力減退，學新東西的能力變差，意志力薄弱，容易發生情緒爆發，對情緒的控制力下降，工作效率變差，注意力不能持久集中等等。

顯然，「腦霧」是大腦難以形成清晰思維和記憶的現象。「腦霧」可能用機器檢查不出來，它更傾向於是一種主觀的感受，包括思維呆滯或混亂、失憶、注意力難集中、頭暈和遺忘日常詞彙等令人困擾的症狀。

二、腦霧的病機分析

我的觀點是，腦霧與腎精不足，精不舍志有關。以下詳細論述我的觀點：

其一，腦霧屬於「志」病。

廣義「志」是對機體精神活動的高度概括。而狹義之「志」 為五神之一，《內經》總結為：「心有所憶謂之意，意之所存謂之志」，後世醫家對此多有注釋。如楊上善註：「志，亦神之用也，所憶之意，有所專存，謂之志也」，主要是指記憶及經驗的記錄、意志和部分情志活動。《內經》明言：腎藏志，志屬於神的範疇，故志出於心，但須腎藏精充足，志方能堅，故謂「腎藏精，精舍志」。

其二，腦霧的病機在於腎精不足。

腎精是一身精氣之根，腎所藏之精是五臟六腑精之根源，生命活動之根本。腎所藏先後天之精，並能化髓充腦，腦為髓之海及元神之府。因年高久病、勞逸失調、房事失度，或受疫毒侵襲，都可能過度耗傷腎精，導致腎精虧虛不能化髓充腦，髓海功能失常，精所藏之志不得安舍於腎，臨床表現為「志」功能失常。

清代大醫汪昂提出：「人之精與志皆藏於腎，腎精不足，故喜忘其前言。」清代大醫程鍾齡在《醫學心悟》中說：「腎主智，腎虛則智不足，故喜忘其前言。」顯然，這與「腦霧」的病機是一致的。

其三，「腦霧」其病位在腦，是本虛標實之證。以腎不藏精，無以充養髓海為病機之本，其本為虛；以痰濁瘀血濕毒等蒙蔽腦腦竅而出現各種與「志」相關的不適症狀為標，其標為實。

三、導致腦霧的因素分析

關於「腦霧」的病因，目前醫學辦有很多解釋。我的觀點是，凡是傷腎損精的行為，都可能會造成「腦霧」。以下詳細分析導致腦霧的常見因素：

其一，壓力過大

長期且過大的壓力會增加血壓，削弱免疫系統，誘發抑鬱。壓力還會導致精神疲勞。當大腦疲憊不堪時，其思考、推理和集中注意力就會變得更加困難。

從中醫來分析，壓力大則肝鬱，肝鬱則克伐脾土，導致脾主運化水谷的功能下降，一方面造成痰濁水飲內生，另一方面造成氣血化生不足。

其二，睡眠不足

睡眠不足會影響大腦功能，進而會導致注意力不集中，思維混亂。

從中醫來分析，睡眠是陽氣大歸根，陽歸於陰中，則陰平陽秘。若睡眠不足，或過度熬夜，導致陽不入陰。陽擾於外，就會消耗腎精，導致精虛髓空。

其三，久坐少動

久坐對健康的影響非常大，會影響免疫力，造成體質變差，甚至誘發各種慢性疾病。

從中醫來分析，久坐傷損五臟，一方面傷腎則腎精易耗；另一方面傷脾則脾主運化的功能下降。先天與後天皆損，則痰濕內生，清陽不升，濁陰不降，氣血津液運行輸布受阻，髓海失其所養，則神明漸失其所用，靈機記性亦受影響。

其四，飲食不節

現代醫學認為，維生素B12會支持健康的大腦功能，若缺乏則可能會導致腦霧。

從中醫來分析，今時生活水平提高，人們往往會嗜食肥甘厚膩，或過飲醇酒，或暴飲暴食，或吃太多的超加工食品，這些都容易損傷脾胃。脾為後天之本，腎為先天之本，脾虛則會導致腎虛，從而誘發本病。

其五，濫用藥物

有學者認為，「腦霧」可能是已知某些藥物的副作用。學者建議降低用藥劑量或換一種藥物，或能改善腦霧症狀。另外，腦霧也可能發生在癌症治療之後。

從中醫來分析，某些藥物有巨大的毒副作用，或有傷腎之弊端。若濫用藥物，就可能傷損腎精，導致腎精不足而腦髓失養。

其六，情志抑鬱

有學者認為，抑鬱是導致腦霧的主要誘因。以高考和考研為例，學習壓力大，精神緊張，身體勞累，這些都會導致睡眠和飲食不規律，最終導致記憶力下降。

從中醫來分析，心主神明，心含君火，若神明宣暢，君火明亮，人就會有正常的思維力、記憶力、判斷力和注意力，反之，若遭受某些負面的精神刺激，容易導致心主神明的功能受損，君火失明，進而會出現多種與認知相關的不適症狀。

其七，產後和絕經期

現代醫學認為，產後以及絕經期女性體內的激素水平變化比較大，這種變化會直接影響記憶並導致短期的認知障礙，導致健忘、注意力不集中和思維模糊等。

從中醫來分析，這亦是腎精不足的表現。生孩子不但傷損氣血，亦傷腎精，所以會坐月子，目的是恢復耗損的氣血和腎精。再者，之所以會出現更年期，根本原因即在於腎虛，導致天癸竭。

四、如何治療腦霧？

綜上分析，我的觀點是，當考慮虛實二端，標本兼治。

其一，基於腎不藏精這一核心病機，當從補腎入手來治腦霧。可考慮益腎填精以補其虛，使腎精充足，則髓海清靈精明。

基於「腎藏精，精舍志」這一理論基礎，以精為本，緊抓腎不藏精之病機施方用藥。比如，可考慮用地黃飲子、六味地黃丸之類的藥方。

考慮到肝腎精血同源，需配合養血柔肝，合用當歸、白芍、制首烏之屬；

考慮到脾腎虧虛，可兼顧補脾，以使後天之精化生不斷，以灌養腎精，則先後天之精互資共生，臨證時常用黃精、菟絲子、山藥、芡實、茯苓之屬；

考慮到精無氣不行，肝鬱氣滯會影響腎精的升降出入，可用柴胡、升麻、枳殼、陳皮之屬；

考慮到腎精易耗，需兼顧斂精，可用山茱萸、桑螵蛸之屬以封藏腎精。

其二，基於痰濁瘀血濕毒等蒙蔽腦竅，當從化痰逐瘀、化濕解毒、醒腦開竅諸思路以祛其邪，使腦髓復其靈機。

若屬痰濕體質，可考慮用導痰湯或滌痰湯，以改善其體質，兼化痰開竅；

若屬瘀血體質，可考慮用血府逐瘀湯或通竅活血湯，以化其瘀血，兼開腦竅；

若屬水飲內停，可考慮用苓桂術甘湯、五苓散或澤瀉湯等化去飲邪；

若有熱毒，可考慮黃連解毒湯；

若有積滯，可考慮用大柴胡湯或承氣輩以降濁化滯；

若有心腎不交，心神不安，可考慮用孔聖枕中丹或定志小丸諸方以交通心腎，安和心神； 

另外，一定要重視針灸的作用。針灸最擅醒腦開竅，對於緩解「腦霧」的不適症狀最有效驗。我的經驗是，先取風池、風府、大椎，此三穴可針入稍提插捻轉即出針；再針百會或四神聰，配合印堂、四關、太溪、湧泉諸穴，有標本兼治之功。

小結

我臨床治療不少類似於「腦霧」的認知功能障礙類疾病。我的觀點是，腎藏先後天之精，調全身諸臟腑之精；精為神之宅，五神之一「志」藏於腎精當中，由腎所主，受腎精濡養。所以，臨床治療認知功能障礙類疾病，一定要緊扣「腎不藏精」這一病機。

在此基礎上，或補益肝脾，或清心調神，或調暢氣機，或化痰化濁，或活血化瘀，方法很多，只需辨證和方即可。這樣就可以有效改善病人的不適症狀。

蓮福堂

蓮福堂中醫井妍萍是在90年初畢業於黑龍江中醫藥大學，曾在黑龍江省中醫醫院從事中醫臨床工作多年。歷任科主任，副主任中醫師。1999年，曾被國家中醫藥管理局選派為赴瑞士中醫專家組成員，赴瑞士工作多年。2005年後曾在新西蘭行醫12年。井醫師擅長針藥並用，治療各種急慢性疼痛，內科常見病多發病。尤其對婦科兒科疾病有較深入的研究，對婦科不孕不育，產前產後調理，兒科常見病，濕疹、消化不良等疾病，總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診治方法，療效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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