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日:保尔·柯察金的煎熬

网上有一个鹅粉甩出一句狠话:支持鹅国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凭它是保尔·柯察金的故乡,我们就要支持它!

鹅粉的悲剧就在这里——保尔·柯察金是乌克兰人这一点也不知道。保尔·柯察金的原型,也是中国人熟悉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作者,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就出生在靠近波兰的乌克兰小镇舍佩托夫卡,他的母亲是捷克人。他的家庭、成长、战斗以及工作都是在乌克兰,他的小说讲述的也是发生在乌克兰的故事。

我不知道如果奥斯特洛夫斯基穿越到今天,如果能见证一下布查发生的故事,他会面临怎样的煎熬,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那句被几代中国人传颂、烂熟于心的名言:“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说得很清楚,是解放人类,不是奴役人类屠戮人类。而且保尔·柯察金如今在鹅国的境遇也很悲催,从1980年代中期开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已经逐渐为苏联人所淡忘。1997年莫斯科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八辑的“名著重读”系列,收录了大量鹅国历史上的名著,但是其中并没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当然,一个人但凡有一点历史常识和人类良知,也断然做不了鹅粉。鹅粉们虽然精神上极力想当一个伟大的鹅国人,但是却改变不了自己的偶像其实是乌克兰人,而且是一个不被如今的鹅国所认可的乌克兰人的事实。

德国《明镜》昨天再次爆出猛料,这家媒体公布了从德联邦情报局获取的一段监听到的来自俄军的无线电通信录音,在被截获的一段通话中,一名俄军士兵告诉同伴,他们刚刚射杀了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这与全世界都看到的躺在自行车旁的尸体照片相吻合。在另一次截获的对话中,一名俄军军官命令下属:首先你要审讯这些士兵,然后你要杀死他们。德国联邦情报局的材料似乎还证明,被称为“瓦格纳集团”的俄罗斯雇佣兵部队的成员在这些暴行中发挥了主导作用。

这些材料,也许将来我们还能在海牙再见。前几天那张震撼世人的红指甲照片,继续有了新的后续。布查的一个化妆师Anastasiia Subacheva认出了这只手上的指甲,来自自己的学员,52岁的Iryna Filkina,她之前在一个供热厂工作。这位热爱生活的女士,和她的红指甲,一定会成为这场战争无法磨灭的记忆。她之前逃出布查的女儿Olha Shchyruk,也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确认了母亲的死讯:““我所能做的就是哭……她在不到 15 分钟路程的街道中间被枪杀。”

其实布查惨案对于那些承平日久,根本没有见过战争的欧洲人来说,更多的冲击是心理上的。现任欧洲议会议长梅特索拉,马耳他人,出生于1979年,她在会晤泽连斯基的时候说了一句很诚恳的话:“我在欧战后成长,从没想过还会有战争。我们的决定会证明有没有勇气确保孩子不会再经历战争。”

这是大实话,很多欧洲人,在现有的欧盟框架下,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已经三代人。在和平自由的环境中,你要他们想象一场没有底线的战争,那确实很难了。所以这是欧洲政客普遍偏左的原因——就像我们在生活中长期庇护的孩子,自然而然的以为世界是一个有规则的城堡。所以某种程度上,鹅国人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

像梅特索拉这样幡然醒悟的还算是好的,有些至死不悟的那就不知道咋说了。比如我们熟悉的德国默大妈。

默克尔这个人,可不能算傻白甜,因为她是在东德时期成长起来的,她父亲作为牧师,是重点监箜的对象,作为这种人的女儿,默克尔在身边每个人都可能是东德秘密警察“斯塔西”的线人的情况下,在苏联控制下的东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度过了生命的前36年,为此还养成了很好的掩饰或控制情绪的能力。吃过苦也受过罪,按理该对鹅国有比常人更深刻的认知,但事实情况并不是。

默克尔从小精于俄文,年幼时曾因为这个被奖励去莫斯科旅行,自此默克尔一直对于鹅国有种深切的好感。在她主导德国的16年漫长的时间中,德国和鹅国的合作几乎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北溪能源工程在英美的激烈反对下上马,整个德国40%的能源供应来自鹅国。当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撇开美国,争夺欧洲话事权的考量——但把自己的能源命脉交给二战末期无情蹂躏过自己的敌人,这无论如何是很难理解的。

而普丁对于默尔克的投怀送抱又是怎么回馈的呢?2007年在和默克尔的索契会晤中,普丁在明知道默克尔不喜欢狗,生活中也特别害怕狗的情况下(默克尔在1995年被狗咬伤,自此怕狗),故意把自己养的拉布拉多犬”科尼”待在身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会面中,借此想让默克尔失态出丑。虽然默克尔从东德时期练就的处变不惊拯救了她,但是好像她并没有有所醒悟,反而一如既往亲俄远美。恶人虐我千百遍,我待恶人如初恋的畸形故事,并不只是存在于某些有认知缺陷的社会底层,政治人物也不乏其人。

2008年,在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举行的北约峰会上,美国提出了允许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成员行动计划(MAP),在大部分国家都没有异议的情况下,但最后却因德、法的反对而落空。特别是默克尔领导下的德国作为欧洲分量最重的一员,公开反对,导致乌克兰功亏一篑——这就是泽连斯基前几天喊话默克尔,要求她看看这“14年来的绥靖政策的结果”的由来。但是默克尔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在德国前外长已经声明认错的情况下,默克尔依然认为自己当年没有做错。原因是当时的乌克兰“政治条件未过关”。

默大妈啊,说你啥好。东德时期的苦难到底为你磨炼出来的是什么呢。

当然,世界不全是默大妈这样的政客。4月7日,联合国仁权理事会经过全体表决,以96票赞成、24票反对票、58票弃权的结果,暂停了俄国的理事会成员资格。仁权理事会虽然不是一个强制性的机构,但也是一个权威的国际舞台,鹅国被停成员资格,也就是说以后面对世人的口水和谴责,只能洗耳恭听而不能当场反对了。虽然被踢出群事实上没有什么利益损失,但却是纯纯的一种鄙视和羞辱。

自从2月24日战争爆发以来,联合国大会已对俄侵乌进行三次表决,两次要求停火撤军,一次踢出群。这种危机感还是满满的。因为按照乌克兰的要求,明确要把鹅国赶出联合国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宝座。目前虽然按照联合国的宪章,鹅国暂时无忧,但是难保随着局势的发展,在欧美的发力之下,墙倒众人推,边缘化的鹅国恐怕越来越难有发言的机会。

这里我多说几句关于联合国的事情。众所周知,二战后成立联合国的根本目的,就是世界主要国家希望协调一致,防止世界大战的悲剧再次上演。联合国在最初的几十年虽然大国角力不断,但也确实起到了缓解冲突,提供谈判平台和沟通渠道的作用。特别是安理会作为唯一的有强制执行机制的联合国机构,在很多地区冲突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是随着近年来国际局势的变化,大家都明显感觉到,不同意识形态下的国家间对立和冲突越来越剧烈,联合国和安理会都力不从心,成了一个专供推诿扯皮,议而不决的口水场。特别是如鹅国这样的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决定发动战争后,按照宪章,几乎无法对其进行阻止——因为鹅国在安理会拥有否决权。这样的国家在联合国的舞台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这本身就对联合国的存在意义是一个极大的拷问。

事实上这些年对于联合国改革的呼声不绝于耳,俄乌战争之后,可以肯定会有所变化,因为这样玩下去联合国离心离德,大家都不满,迟早要散伙。

今天对战况还要着重说明一点,之前鹅军公布了一段守卫马里乌波尔的乌克兰海军陆战队503营投降画面,但随后乌军503营就发表公开声明否认;接着鹅军说投降的是乌军501营,但501营也发声明嗤之以鼻。实际上马里乌波尔虽然鹅军已经占据一部分,但是血腥战斗依然还是继续中。最新的消息是,被围月余的乌军已经获得了新的装备和补给,已成废墟的马里乌波尔鹿死谁手还很难说。鹅军要想拿出任何一点像样的战绩,怕不能只是靠造谣或者嘴炮,只能提头来换。

随着乌克兰呼吁顿巴斯地区的居民全部撤离,可以肯定,一场乌东的血战即将拉开序幕。在双方收拢兵力将战争从全域开战聚焦到局部冲突之后,这场战争可能会呈现长时间的拉锯状态,只能等待一方力竭生乱,出现剧变。但结果恐怕是不会变的。

4月7日,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培斯科夫(Dmitry Peskov)在接受英国”天空新闻网”访问时说:”我军遭受重大损失。这对我们来说是场巨大悲剧。”这是鹅国官方第一次承认“重大损失”,从喊痛的口气来看,确有在世界重压之下,准备让步的迹象。但是很显然,发动一场战争容易,要结束它,怕还需要无量头颅无量血——因为乌克兰人民不答应。

(全文转自作者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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