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已把自己當作先知,所有異議都被視為異端,在這個時刻,如何應對習氏中國的挑戰?如果說美國拜登政府已接受挑戰,在漢學家何重誼(Jean-Yves Heurtebise)看來,柏林和巴黎還在希望避免對抗否認現實。
拜登上台後,第一位邀請訪問白宮的是日本首相菅義偉,第二位是韓國總統文在寅。六月份,拜登與G7集團領袖會晤,乃至與再加上澳大利亞、韓國及印度的G10會面。還有三十國組成的北約,所有的外交活動都指向一個中心問題:如何應對中國挑戰?
更準確地說,如何面對剛剛黨慶百年承諾讓「外來勢力」「頭破血流」的中共統治的中國的挑戰?如何面對這個經濟強權,全球第一大二氧化碳排放國,其海陸擴張讓周邊國家擔心,而且自稱它的社會政治模式是面對「西方衰落」唯一符合歷史方向的習氏中國的挑戰?
作者在法國『世界報』撰文指出,當美日一方,中俄另一方在印太地區舉行軍事聯合演習,擔任歐盟輪流主席的德國總理默克爾卻在2020年年底在既未邀請西班牙又未邀請意大利的情況下與中方達成『歐中投資協定』,居然還打算在2021年6月底會晤普京,結果招致波羅的海國家,瑞典以及荷蘭的憤怒。我們可以質問,因為關閉核電而需要俄羅斯天然氣,因為汽車市場而屈從於中國的德國是否成了歐中外交的病漢?
作者同時批評法國因「戰略自主」以及對拜登邀請聯合應對中國答之以「尤其不要衝突」而得到了北京的嘉獎。北約形容中國是北約組織的頭號威脅,馬克龍卻反駁說中國遠離北大西洋。巴黎的立場令人懷疑:海參崴比上海更東邊,至於網絡戰,根本沒有邊界。況且,法國潛艇已參與在南中國海的自由航行演習。
法德這種「避免衝突」的願望的理由基於必須與 中國合作共同應對氣候升溫,但是,別錯誤地以為,中國單純地會給「西方」一點恩惠,遵守氣候承諾,接下來,還有什麼?作為交換,西方就必須對中國的普遍性審查,對新疆人權採取「相對文化主義」?
作者指出,事實上,遵守氣候協定對中國自身也已屬於國家安全挑戰的大問題。『柳葉刀』2020年8月發表的文章顯示,中國每年大約124萬人死於恐怖的污染。另外的研究顯示,如果氣候升溫3度,上海的四分之三及廣州大部將淹沒水中。參與氣候應對對北京而言也涉及它如何生存下去的問題,歐洲根本不應該將此拿來與其他領域做交換。歐洲議會呼籲外交抵制北京冬奧會是否意味着出現了轉折?
長久以來,歐盟思考與中國的關係,以為可以把政治、經濟與氣候領域區分開來,在發展自由主義經濟便可使中國開啟民主化的幻夢破滅之後,現在又生出了另一種幻覺:把參與共同應對氣候升溫與人權問題區別開來。
作者認為,事實上,如果不遵守人權,何談救助環境,至於那種把經濟合作與政治問題區分的願望,他們忘記了北京根本不把二者作任何區分。北京把海關稅當作武器來懲罰要求對新冠來源獨立調查的澳大利亞不就是一個最好的說明?
歐洲能否及時從「後霸權」世界的夢想中醒來?我們現在不是處於後霸權世界,而是處於「多霸權」世界,每個權力中心都知道自己不夠強大。美國知道,在即將到來的可能的圍繞釣魚島、台灣以及拉達克的衝突中,它將需要日本、澳大利亞和印度。與此平行,我們看到俄羅斯、中國、巴基斯坦及伊朗在強化聯繫。歐洲可以選擇不選擇嗎?「相同但不同」的地獄就是用「再也不會」的好意構築的。
法國當代哲學家讓-皮埃爾·迪皮伊(Jean-Pierre Dupuy)認為,避免災難的唯一方式,就是接受災難的不可避免性:為了確保第三次世界大戰不要爆發,你必須看到它正在開始,並且知道如何為其準備。同樣,這不應被解釋為「文明衝突」。對 17 和 18 世紀歐洲接受中國知識的研究表明,它引發了文化去中心化,從而導致了我們混合現代性的出現。
文章最後說,通過堅定捍衛自由主義價值觀,在習近平聲稱自己是中國宗教的唯一先知並且所有異議都被視為異端的時刻,我們只是在提醒中國,正是通過與中國的接觸,歐洲發展出一個自由社會的理念:不受信仰支配,基於功績,以公共利益為目標。與「西方」對抗,習近平的中國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反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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