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歸故里(三)

夏言按:

近日非常有幸收到墨爾本作家心水先生轉發來的余良新作《情歸故里》,立即停下手上的工作,一口氣將它讀完,並立即決定推薦給澳洲看傳媒的讀者,新作全文2萬多字,將分四次連載刊登。我曾經因拜讀了《紅色漩渦》一書,而對作者余良產生了難忘的印象。余良先生在接受了中共的教育後,又親身經歷了波爾布特政權的血腥統治,在無數次戰火和赤色政權的追殺中逃生與成長,終在絕境中得到美國的人道救助。

余良的作品從《紅色璇渦》及《從中國、柬埔寨到美國》再到《情歸故里》,都是以最淳樸的語言,真實的情感,回憶那段刻骨銘心的人生歷程,那是一條漫長、曲折、坎坷而又艱險的「路」,即充滿了作者對故鄉風土的思念,也表達了對紅色鐵蹄的極大恐懼。感謝余良先生把如此真實的往事留給世人。

余良先生,真名林紹強,1947年生於中國廣東潮安,他既是作家,也是中醫。余良先生1960年移居柬埔寨,1981年作為難民為美國政府收容,定居賓州費城。

 

(接上期)

兩人走到外面的空地深深呼吸新鮮空氣。阿逼媽說:「隨著時間流逝,一些真相逐漸浮現。有另兩個例子說明波爾布特是個十足殘暴的惡魔:一九七七年,他懷疑東北大區領導對他不忠,派出近千名中央軍以『清除親越南叛國集團』為名北上圍剿東北軍。中央軍浩浩蕩蕩進入桔井省界,沿途各路地方軍不敢抵抗,還自告奮勇為中央軍打頭陣殺入東北軍區。東北大區軍隊略為抵抗便棄械投降,地方軍先把投降軍隊全部、乾淨、徹底殺害後,再把東北大區上百名黨軍政領導押到森林中捆綁在樹上;用褲帶、皮鞭猛力抽打,直到個個頭破血流、血肉橫飛而死。他們幻想以此向中央軍表忠。沒想到還沒轉過身,中央軍在後面用機關槍把地方軍全部濫射殆盡。最後宣布取得全面、徹底的偉大勝利。」

 

        她深深吸了口氣,接著說:「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下旬,十多萬越南侵略軍橫掃柬埔寨,僅僅十五天便攻下金邊,波爾布特一夥、西哈努克親王和中國大使館也倉促出逃。那麼,分散在全國各地的中國援柬專家、技術人員、軍事顧問近萬人急促間如何逃脫越軍的追捕?只有在金邊數百人逃去泰國,其中部分在基里隆山區公路遭遇越軍追殺,在西哈努克港也有好幾百人搭乘貨輪迴國。絕大部分援柬中國人員連同本地的華裔翻譯員,均被紅色高棉軍強逼換上黑衣化裝為紅色高棉士兵,再用機關槍成排成排掃射而死,說是以免成為越軍俘虜。」

 

阿華問:「此傳聞可當真?」

 

「血染叢林,屍體遍野,只要有人看到就會傳開來,如何隱瞞?連康克尤都來不及毀滅證據,幾千名中國專家會飛天遁地嗎?」

 

「為屠夫而死。」

 

「我接受培訓時,每晚都做惡夢。不過當解說員,工作輕鬆,每趟收費五美元,部分要上繳。西方遊客多會給小費,可以收。後來這肥缺爭不過人家,只好去教書。國家窮,當校長薪水也低,可憐那些教員,每個月薪金最多一百美元。阿逼想當美容師好收入。唉,哪有錢?僅學費就要三百美元,一個月學成後還要幫師傅的美容店打工一個月,說是實習

。」

 

        回到阿逼家。阿華在褲袋裡取出一個小包,說:「這裡面有一千美元,可幫助阿逼實現她的願望吧!」阿逼媽慌了,兩手推辭:「何德何能?我們怎麼可收您的錢?我們什麼也沒幫到您!」

 

「阿逼媽您別推辭,我來高棉就準備幫一兩戶窮人,我們在外國生活都比這裡好。最希望阿逼學到本領,開美容院,一家過好上日子。法文有一句「施比受更有價值』。這點小錢,稱不上什麼功德。明年我再來時,美容院能開成嗎?」

 

        三個女人誠惶誠恐合十而拜。小女兒好奇望著阿華。阿逼激動地說:「感恩不盡。我若有了執照,購置理髪設備和工具花不了太多錢。我明天就去美容學校報名。」阿逼外婆說:「我們是前世修來的福吧!華先生請當我們是自家人,有何需要別見外。您獨自到農村了解民情可別大意,高棉也有壞人。」

 

「隨著聯合國維和部隊的進駐,西方背包遊客到處走,還有單車隊踏在田間小路,也有到山上露營的。我會說高棉語,就放心吧!」

 

「我很好奇,你在法國過得好好的,為何隔山隔水、不辭辛勞到高棉農民的家,有什麼好探問的?」

 

「就問他們在紅高棉時期怎麼過來的,現在如何過活?這村子發生過什麼事?等等。」

 

        阿逼媽說:「媽,這是華先生對我們高棉懷有深情。只是彼此非親非故,受此大恩如何報答?」阿華再三勸說不在話下。

 

       且說阿華隔日承包計程車到了干拉、波羅勉和磅針省多個農村,走馬觀花或到農家與農民閒談,司機陪伴在側。一路上常接到阿逼電話,問行程、路況、沿途見聞,食宿。還告以開始學習美容課程了,有二十多位女學員,上午學三小時,下午兩小時,每周五天。還可以分到免費的過期美容雜誌。

 

        十天後,阿華回到金邊悉尼旅店。阿逼來電:「哥哥過幾天就要回去法國,明天是周六,這兩天妹有時間帶上小女兒陪同哥哥參觀皇宮、國家博物館、塔仔山好嗎?」

 

「好啊!讓你媽做買賣、砍椰子嗎?」

 

「哥您就放心,跟媽說好的。我還想建議哥住宿四星級酒店,有游泳池,讓我的小女兒嬉水,她什麼都沒有,太可憐了。」

 

「很好啊!金卡界大酒店就在金寶殿附近,有露天游泳池。」

 

「那么妹明天一早到悉尼客棧見哥,我們一起出發到金卡界酒店。」

 

「七時正妹帶小女兒一起到客棧樓下的粿條店,我們一起吃早餐。」

 

第二天一早,阿逼認真化妝後,穿上新買的鮮艷連衣裙,秀髪上插上一朵小小的紅色塑膠花,粉臉上梳理出留海。她給女兒戴上時髦小草帽,挽個小提包,叫來三輪車就出門了。

 

阿華正好拉著行李下樓,眼見阿逼換了打扮,眼睛一亮。

 

三人就座。阿華說:「打扮成另一個人,不再是賣椰子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記得哥第一次見到妹,還問『家裡有大人嗎?』」

 

「記憶真好,我都差點忘了。哇,小女兒也真美唷!叫什麼名字?」

 

「阿梅。」阿逼開心又有些靦腆,「她父親取的,越南名字。阿梅,快叫聲『大叔。」

 

「大叔。」

 

「阿梅好乖哇!」

 

阿逼邊吃邊餵阿梅,又說:「哥有所不知,妹的椰子不用本錢,賣多少賺多少。椰子是外婆大哥的子女,每隔半個月左右就從實居省農村僱車子直接送到我家的。他們有椰子林,有田地,生活比我們好。」

 

   每次舉杯喝飲料之後,她把杯子放到與阿華的杯子併攏,阿華喝了飲料後卻把杯子分開。三次後,下意識把杯子靠攏。阿逼臉頰泛紅。

 

計程車把三人送到到了皇宮廣場。清風拂面,陽光燦爛。下車沿著四臂灣河岸走路不到一公里可到金卡界大酒店。阿梅在兩個大人牽手下蹦噠。在維和部隊監視下的安全空曠處,阿逼讓她自個兒歡樂跳躍,接著又讓她在路邊挑選買個充氣小鴨子。過馬路時,向前拉她的手,另一隻手緊握著阿華。「在金邊過馬路,妹比哥強。「她說。

 

金卡界酒店單人房也是一百五十美元,有豐盛佳肴,免費健身和游泳。外人要游泳,不論大小,每人收費五美元。

 

第一次見到華麗、清潔明亮的客房,俯瞰三條大河匯集處的漣漣河水,阿逼不斷讚嘆。

 

時間還早,阿逼帶阿華走出酒店,就近參觀了皇宮,聽了長老講解部分國寶,見識比鄰的國家博物館、再搭計程車沿西哈努克大道到金邊地標—塔仔山。

 

樹陰下西方遊客、維和部隊人員、奔跑的孩童、殘疾乞丐、攤檔、卜卦、流動攝影、小販等雜混其中。三人分別在斜坡的大時鐘前、長廊梯口、小寺廟前合照多張快速沖洗相片。阿華頻頻拿出些小錢給阿梅向乞丐施捨。  繞了一圈,看到一間小書店,大多擺賣有關紅色高棉歷史的英、柬文書,阿華選購兩本,女店主又向他展示紅色高棉印刷後又取消的紙幣,說:「這是很極稀罕的真鈔,賣了就再也沒有了。」阿逼趕緊說:「哥哥別買,那是仿真複印的。」阿華豎起大拇指贊她聰明。

 

         三人在附近餐廳吃了午餐,再回去取相片。相片中,阿逼笑容如綻,阿華含蓄微笑、小女兒也笑得歡樂,三人儼如一家人。阿逼開心地說:「阿梅從沒如此快活過。」

 

「是的,我注意到高棉小孩幾乎個個愁眉苦臉。」    

 

     一行回到酒店,休息片刻,阿華帶她們到游泳池。                                

 

        阿逼害羞,更不想卸妝,她讓女兒換上束裝後,讓她帶上充氣小鴨在近處的淺池嬉水,不時眼帶羨慕望著眾多泳客中阿華唯一健壯的體格。

 

驕陽已下,大小三人曬紅了臉,大汗淋漓,就在池邊的小食亭吃西餐,再回到房間歇息。

 

阿華與阿逼先後洗操後,阿逼向浴缸加滿水,讓小女兒在那兒繼續帶充氣鴨子玩水,吩咐她:「媽叫你出來你才能出來。」阿梅應聲後,她回身把門關上。

 

「華哥哥!你就要走了,一去就一年,太久了。」

 

「一來就一個月,也很長。以往哥放假就到巴黎,現在是到柬埔寨,別的國家不去。」

 

「哥何不娶個高棉姑娘,有個安家處。也可帶她去法國小島,幫你做生意。長年來往兩地,她會隨哥安排,一生一世聽哥由命。」

 

「我已有了女朋友。」

 

「知道了。但沒有同居,沒結婚。」

 

「你媽忙不過來吧!」

 

「那點小生意會忙不過來?法國人,說話真好笑。」

 

阿華沒回話。他用遙控器打開電視,搜索節目。

 

「哥穿上泳裝才顯得好健壯的身材。在法國,除了做生意,其他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遠足、看海、游泳、做社區義工。後天妹又上美容院學習了。老師對你好嗎?學得如何?」

 

「老師很不錯的,只是二十個姐妹話很多,總愛說人閒話,品頭論足。還有一個被稱為『大姐』的,曾對大夥說,『誰想賺錢快又不辛苦,可到某某健康娛樂部為上層人士當按摩女。別擔心,那是正當場所,不過要身材好、長得漂亮的,我看阿逼排名第一。

」妹懷疑她不是來學習,是來煽惑、當皮條客。」

 

「千萬別上當,妹涉世未深,那些人很陰險,一進去就不能自拔。妹別想太多,將來有了美容執照,開美容院,生活好起來,再嫁個好丈夫,一家四代。。。」

 

「放心吧!哥,我媽也絕不給我去。」她嘆了口氣,「哥只知道高棉人老實,卻不知道戰亂後的金邊男青年不可靠:酗酒、吸煙、嫖妓、賭博、家暴、遊蕩,有點錢就花天酒地,不顧家庭不想前途。哥不要到農村去,在金邊就可了解。哥沒注意到我家門前那幫摩托車夫成天在窺視我嗎?多年來,妹被人嘲笑、輕蔑。要不是媽當校長,在社區有地位,受當地官員尊重,真不知哪天被他們欺負。」

 

「妹為何嫁給一個家暴的丈夫?你們家三人應該有眼光,是嗎?」

 

「他是我的表哥,外婆另一個孫子。他早年從柬越邊境的巴域市投奔我家,把隨身帶來一些錢交給我媽,說是住下來日後出去打工決不拖累我們。我們也需要男的幫做些繁重工,看他也很誠實,便只好如此。沒想到,那天外婆到實居省探親未回,母親有事清晨就去學校,妹剛起床,他突然把妹壓倒在床鋪上,像野狼那樣粗暴拉扯妹的衣服,妹無力反抗被他侵犯了。我又痛又哭又羞,他厚著臉皮說會娶我,叫妹向媽求情,並跪下發了誓。唉,事到如今、、、、就在家裡將就辦了婚禮,只有幾個實居親戚來。結婚後,他就經常打罵妹,我懷孕了,阿梅還沒周歲,他竟然狠心去巴域找她的越南舊情人,至今三年未回。」阿逼哽咽了。

 

「連親生的女兒也不要,真狠心。以後妹的生活會好起來,別傷心。」

   「哥給了妹很多幫助,妹卻沒什麼回報,於心不忍。」

「條件不同。哥要是早年沒出國,就算活下來,今天也沒好日子過。我不能因此自視清高,妹也不要因此自視低微。如果我們的角色互換,妹也會幫我,是嗎?」

 

「命運作弄我,沒找到像哥這麼好的人。」

「假以時日,會有的。」

 

「真的?」阿逼很興奮,「哥哥不要讓妹妹失望。」

「妹還是進去浴室看看阿梅吧。」

 

「哥放心好了,沒聽到她玩得正歡嗎?阿梅很聽話,妹不叫她出來,她不會自行出來,況且浴室門把手很高,她的手夠不著。哥、我們現在做什麼她都不知道。」她注視阿華,放射出陣陣深情、憐愛的眼光,一邊向他略挪動身體。

 

阿華此時正聚精會神收聽金邊電視台播出紅高棉拒絕執行第二階段停火計劃、拒絕參與各方集結部隊、解除武裝和正在柬埔寨的聯合國維和部隊不得進入其控制地區的新聞。

 

「華哥!請望妹妹!」阿逼拉著阿華的手。阿華轉過頭,卻見阿逼滿臉緋紅,白色衣翻領口的紐扣解開,露出半個雪白玲瓏肉球。天地神明似乎專為阿華構造了阿逼婀娜玲瓏、無比美妙的身材和肉體。阿華一時間回不過神,隨後正想窺視那神秘的全貌,忽聞浴室傳來阿梅的叫聲:「媽媽!」

 

阿逼不得不回應:「媽媽累了,你玩水吧!給媽躺一會兒好嗎?」

 

阿梅沒回音。阿逼拉著阿華的手不放:「沒事,她只想知道我在房間裡。」阿華此時卻清醒過來:「阿逼,不可。」

 

「有何不可?」

 

「這是夫妻做的事。我不能給你媽留下人生污點。」

 

「沒事。妹願意做哥的奴婢,把身體交給哥。」

 

「這是禮教。我的嬸嬸不會生育,叔叔很有錢,卻從不另娶。」他掙開阿逼的手,徑自走到浴室門口,向裡面喊:「阿梅,我們回家好嗎?」

 

阿逼又氣又急,漲紅了臉,把阿華推在一旁,開了門,一聲不吭進入浴室,順手拿了大毛巾包裹阿梅的身子,幫阿梅換了衣服,再帶她出來。

 

「別生氣,我這是為妹妹好。」

 

「我知道,不用說。」

 

「讓一切回到正常吧!回家別讓媽媽和外婆看出異常,以為我們發生什麼事。」

     」我知道,不用說。「

 

「別生氣。」

 

「我沒生氣。」阿逼說著,忍不住流了淚。

 

「媽媽為什麼哭?」

 

「大叔後天就回去法國了。我們不能再來玩了,阿梅也不能來嬉水了。」阿逼抹淚,強作平靜。

 

「別哭,大叔後天下午就走,一年後再回來跟阿梅玩。」阿華安慰阿梅說。

 

「一年?五天、十天後嗎?」阿梅睜大眼睛問。

 

阿逼和阿華啞然失笑。

 

阿華趁阿梅轉身給媽媽梳頭髮,迅速吻了阿逼的額頭。

 

阿逼叫阿梅去找鞋子穿,迅速回吻阿華的臉。

 

臨出門,阿華遞給阿逼五百美元:「事先準備好的。妹妹開美容院,還要購置大鏡、理髪椅子、洗頭洗臉盆等等。」

 

「阿梅,大叔給我們很多錢,謝謝大叔!」阿逼說著,回頭低聲問阿華:「不擔心妹妹一再騙取哥的錢嗎?」

 

「明天不用來找我,我和朋友約好,辭行前的聚會。」

 

「那麼要給我打電話,妹才不會生氣。還有,後天去機場路過妹的家,媽媽有文稿要交給哥帶去法國。」

 

三人坐上回家的計程車,一路無語,好奇觀望路上來自不同國家的武裝維和軍人。

 

阿逼等到第二天晚上才接到阿華的電話:「阿逼,哥現在才有時間,心靜了嗎?一切恢復正常了嗎?」

 

「妹知道,我們高棉人低人一等。」

「生我是這片土地,養我是這片土地。高棉是我的國家。」

 

「妹知道,哥是單身,妹是寡婦。」

 

「這不是問題。但夫妻不是隨便苟合。」

 

「妹知道,哥在法國又有錢,妹、、、、總之,妹不配。」

 

「這不是問題。但妹已失足一次,不論對誰,都不可大意。」

 

「妹知道,哥來高棉只對紅色高棉歷史有興趣,心中就要與女朋友結婚。」

 

「是的。哥不希望給別人帶來煩惱、製造麻煩。我們就做兄妹吧!」

 

「妹要睡覺了。謝謝哥一再給我們送錢。晚安!」

 

第二天晌午,阿華坐上朋友的汽車來到阿逼的家。

 

「怎麼?就阿逼你一人在家?我是來辭行的。」

 

「媽媽還沒放學。逼妹請假一天,就等哥哥來。外婆和阿梅在廚房。這是媽寫好的文稿。婆婆,阿梅,快來給大叔送行!」她放下聲調,「記得給妹妹來電話。」

 

「這一百元是給阿梅的。記得我叔叔的事。沒時間了,要提早兩小時到機場。」

在阿逼看來,愛情太辛苦了,阿華連一個電話也不來。自己太痴心妄想,說不定阿華回到法國就結婚了。她正在自嘆命苦,半個月後,卻接到華哥首次主動打來的電話:

 

「阿逼妹!逼妹快樂嗎?媽媽在家嗎?」

 

「華哥。」

 

「告訴媽媽和婆婆,華哥平安到小島了。媽媽的信也早就寄到巴黎我的老師家了。老師很高興。贊媽媽的法文寫得很好哇!就像法國人寫的那樣。」

 

「媽很忙。妹妹會轉告媽。」

 

「妹妹還在美容院學習嗎?什麼時候畢業?哥就等妹妹開張。」

「再等一個月吧。開張?哥又不是來看開張的。」

 

「我這次回去金邊不用等一年了,半年吧?有好消息。」電話機傳來吵雜聲,「又忙了。唉,剛才還閒著,現在就來了大批客人。阿逼,再見!」

 

什麼好消息?阿逼的心動了,那就再等華哥主動來電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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