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里路——柬越台三地之旅

今年九月十日到十月十三日，我從費城出發，前往台灣、香港、澳門、中國大陸、越南和柬埔寨旅行。

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裡僅寫柬、越和台灣三地之觀感。

我在中國廣東潮汕誕生，少年前往柬埔寨。在柬國渡過十年和平，十年戰亂生活。我於一九八零年帶著妻小逃到泰國當難民，次年為美國政府收容。我的大部份親人、師長、朋友都死於紅色高棉的大屠殺。然而我對這個第二故鄉有深厚感情：在我處境困難，甚至生死逃亡的過程，我都曾得到高棉人的幫助。直到今天，我仍然覺得在感情上虧欠了高棉人。

高棉民族，尤其是農民，十分純樸、見面就令人放心，感到親切。微笑佛國，名不虛傳。十多年前，我到過一些偏遠、人跡稀少的地區如紅色高棉基地，西北馬德望省前紅色高棉頭目遺址、我曾生活了六年的勞改營等等，沒遇到任何困難或危險。如今四十四年過去，道路通暢、偏遠地區熱鬧了，境遷物移，連個懷舊的景物都不見了。但是人情依舊，笑臉迎人、彼此見面合什行禮。親友駕車送我前往戰亂時生活過的地區，問路時，路人無不耐心、詳細指明方向；酒店員工服務周到，還樂於聊家常；旅遊景點、購物處、市場、小販等等，價格公道，買賣誠實，態度誠懇，很難相像有詐騙行為。

貧窮，依然是當今柬埔寨的「特色」。沿路所見，人們面露飢色，衣著破舊，忙忙碌碌，操勞不息，大量青少年也成為走卒販夫或沿路乞討。在我的家鄉河良，我親眼看到三個小孩在夜裡、在臭味熏天的大垃圾場尋找其心目中的「寶藏」，我在金邊海傍街和安英街分別見到有人打開大垃圾桶翻找棄物。我詢問打掃街道的員工月薪，答以只有一百八十美元；汽車剛停下，即被人群團團圍住前來兜賣水果；小孩失去童真，與大人一樣日夜為「錢」而操心……

我不知道那些「達官貴人」，為大量看不到希望的窮人、特別是衣衫破舊、眼露迷茫的小孩做了什麼？常言道：「少年強，國家強」、「少年是國家的未來」。柬埔寨的未來可以預見嗎？

與純樸民風相反的是，臭名昭著的西港卻是犯罪者的天堂：網絡詐騙、綁架勒索、槍殺、賭博、吸毒販毒、買賣器官、黑吃黑……幾乎無日無之，不但為當地人所深痛惡絕，而且惡名遠播國際，作案者絕大多數來自中國大陸。罪案屢禁不止，嚴重損害中國在當地的形像。干丹省、柴楨巴域市也有大賭場，從而帶來日益嚴重的社會問題。我在貢布市的親戚坦言，由於是旅遊點，人們擔心當地或鄰近的白馬市可能出現新的賭場。

在越南，我遇到不少令人不快的事。飛機於九月二十六日中午、從香港飛抵越南胡志明市新山一機場。機場外有一工作人員為眾多旅客安排乘搭計程車。她逐一問明地址後在手機核查收費數額。收了錢給乘客一張收據，計程車按照順序前來。大約三十分鐘路程，我被收取三十萬越盾（約十二美元）多天後，我從旅店搭乘計程車回到機場，同樣的路程只收十六萬越南盾（約六元半美元）。可知機場服務員「宰客」接近一半價格。每班飛機，都有數百旅客。舉手之勞，卻是「財源廣進」。在其他國家和地區，機場的服務員都是義務為旅客安排計程車或巴士。

十月七日，我從柬埔寨乘搭大巴士從金邊沿一號公路返回越南，到達海關時卻被禁止入境。因在美國辦妥的越南簽證有效期到十二月，一時沒想到進入柬埔寨就要另辦簽證。海關沒辦落地簽證，我若返回金邊找上越南大使館辦簽證，時間肯定來不及了。因為第二天我就要從越南飛回台北，再準備回美國。柬埔寨這邊一名海關看到我著急的樣子，問我發生什麼事。我如實以告。他說：「等我幫你想辦法。我要找一位越南人。」十分鐘後，一位四十多歲，名叫「蒂」的越南男子笑容可掬前來見我，答應今天就可幫我辦簽證。我要坐等四個多小時，直到下午六點，收費兩百零五美元。我與他討價還價，議定兩百美元。他收了錢，看了我的護照，當場為我拍照，收下護照 ，叫我耐心等待。我很著急：他要是收了錢和護照而溜走，我怎麼辦呢？現場有三位也是因為沒辦簽證，同是各交兩百美元，一直等著。謝天謝地，下午六點零五分，「蒂」來了，把護照還給我們，叫我們跟著他走。我問他簽證呢？他說，護照上已經蓋上印章了，還用筆寫上有效日期。我們在他的帶領下走特別通道，順利過關。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美國網上辦越南簽證，只收二十五美元。如果平均每天有四個人因簽證問題共收取八百美元。這筆錢進入誰的口袋？

更為荒唐的是，十月八日，我從胡志明市搭乘台灣長榮航空準備前往台北。新山一機場的長榮航空服務員全是越南人。櫃檯的男子檢查我的護照後，問我的下一個行程，我答以從台北返回紐約。他說：「那麼，我要檢查你返回紐約 的機票。」我問，這與今天我從胡志明市飛往台北有關係嗎？他用略帶威脅的口吻說：「是的。你沒有去美國的機票今天就不能飛去台北。」

我說，資料都在我的護照和手機。我飛往台北的手續早就辦妥了。他一 定要查我的手機是否有飛往美國的機票。他拿著我的手機去找經理。他很快回來說：「查到了。你可以上飛機了。」真是聞所未聞，是何道理？

這趟飛機的乘客百份之八十是越南人，機上的服務員也全是越南人，連廣播也是以越語為主，英語為次。

這就是越南！難怪有朋友說，如果沒有熟悉越南的朋友作陪，是不應去越南旅遊。

我此次旅行，台灣為起點，是為了參加十月十四日的日月潭萬人泳渡，也以台灣為終點，是為了見識台灣的雙十節。

我住宿於台北車站的西門出口、忠孝西路一段、「新光三越」大廈附近的飯店。這裡旅店多，餐廳多，店鋪多，商場多，交通十分便利。高鐵、捷運、火車、公車川流不息；前往二二八公園、自由廣場、國立博物館、萬華游泳運動場、寧夏夜市等，步行二、三十分鐘。

談到台灣，世人首先觀注兩岸的統獨大事。

中國外交部長王毅說：「你到過中國嗎？你了解中國嗎？」按此邏輯，我到過台灣八次，到過台北、高雄、基隆、嘉義、金門、馬公島、大甲，布袋鄉等，從城市、鄉鎮到農村。旅遊區是日月潭、太魯谷、橫貫公路、溪頭、九份、佛光山等。不在於遊山玩水，而是儘可能細心觀察，我與不同的計程車司機、民宿老闆、路人、朋友、畫家等有過關於統獨方面的交談。二零一六年十月，我機緣巧合參加國民黨在圓山大飯店主辦的「世界和平大會」，目睹聆聽各統派大老的發言；今年雙十節，我觀看了慶典現場。因此，我想我有些發言權。

台灣是向下沉淪還是欣欣向榮？

一、全民免費醫療，特惠窮人;

二、自小學到高中，免費教育，

三、人民豐衣足食，交通便捷；

四、官員廉潔度高，財產公示；

五、 經濟不斷發展，大有潛力；

六、 進入文明社會，素質高尚；

七、民選議員勤務，為民發聲；

八、傳承中華文化，深入民心；

九、科技高度發達，貢獻世界；

十、學習西方長處，民主自由；

兩岸有和平統一的條件和基礎：

一、從歷史、地理、文化、民族、血緣，風俗習慣等等，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

二、 台灣傳承中華傳統文化。其領導人從蔣介石先生到賴清德總統、以至民間都承認「中華傳統文化是我們的根」。在重大場合，先向國父孫中山先生致敬；大陸當年批孔斗儒，台灣一直遵孔崇儒。仁、義、禮、廉、恥、忠、孝、信，深入民心。我到台中的大甲瞻仰高大的鄭成功塑像、當年鄭成功以劍戳地鑿井汲水的「劍井」，以及其他地方的孔廟、宮廟等。我兩次到金門，金門曾是反清復明根據地，金廈小三通深得民心；馬公島先民全部來自大陸，血淚斑斑在此建設家園，還抗擊過法國入侵。台灣同胞敬仰中華民族英雄，也敬天信神；

台灣絕大多數街道，均以中華傳統文化中的忠孝仁義、歷史人物或大陸城市命名，如南京路、徐州路、忠孝一段、中山路等等，連台北一夜市也取名「寧夏」。

三、兩岸政府都強調執政為民。大陸官員大量巻款外逃，貪污十分普遍，民怨極大。食品安全、養老、教育、住房、醫療保障、農民權益等亟需改善。

既然「不忘初心」，那就取消特權，公布全國官員財產。既然「不惜代價」，那就從己做起，學習台灣的大小官員與普通農民同等退休金等等。傳承中華傳統文化，體現在自覺的社會公德、文明素質，政治清明。這方面如做得好，四海歸心，台灣同胞看在眼裡，對和平統一大大有利。

關心台灣前途的朋友，不妨到台灣觀光、深入調查，可發現大多數人，不分年齡，皆不想「被統一」；

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中國經濟強勁發展，舉世矚目。可知融入世界，學習西方長處之利。

2013年8月1日，溫家寶說：「 現在改革到了攻堅階段，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的成功，經濟體制改革不可能進行到底，已經取得的成果還有可能得而復失，社會上新產生的問題，也不能從根本上得到解決。」

強大，不在於眼前，在於千秋萬代；也不在於經濟和軍事，更在於民間的「軟實力」。」中華傳統文化告訴我們，得民心者得天下。以和平達到統一中國，才稱得上強大。

以上是我此次萬里行的觀感，果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二零二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撰於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