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台參訪隨筆:台灣人的民主權利來之不易

官方安排參訪台灣的行程在台北,我卻選擇首站自由行在高雄,說來好笑,那是因為我要圓一個高雄愛河夢。

記得2006年,我以一位媒體工作者,在認識了台北駐悉尼辦事處處長林錦蓮後,就開啟了了解台灣的路程,碰巧獲知台灣社區正在為高雄國樂團巡演澳洲尋找劇場,在幾位同事的努力周旋之下,我們成功地將台灣高雄國樂團帶進了悉尼歌劇院。

我也順便專訪了帶團來澳洲的高雄市市長葉菊蘭,本計劃深入了解台灣的民主自由之路,誰知葉市長迴避政治話題,卻大談高雄建設,並以愛河的改造成功為榮耀。演出當日,著名鋼琴家陳瑞斌與國樂團合作的《愛河協奏曲》更為愛河譜上一層謎一樣的色彩。或許是因為愛河與上海黃浦江有著相同的命運,從那之後,說起黃浦江就想到愛河。

抵達高雄之後,我聯繫上久違的原悉尼文教中心的鄭主任,他熱情地給我指點暢遊愛河的方案。

或許是海洋氣候的原因,高雄的白天熱浪難擋,入夜後卻清涼氣爽。我在愛河邊上一家叫做「東京酒場100元海鮮熱炒」進晚餐,雖然稱為東京,但樓上樓下卻都透露出大上海四十年代的影子,如果配上一曲「夜來香」,就更加體現懷舊情調了,我想租界時期的大上海應該就是這個模樣吧。

各類炒菜小巧精美、品種繁多,菜單看得眼花繚亂,在機會只有一次的情況下,點菜成為了一種艱難的取捨。由於這是我入台後的第一次坐店點餐,我感覺高雄的炒菜特別好吃。

為了避免在這疫情不穩的日子裡與人群過多的接觸,我坐上了夜遊愛河的小船。愛河岸上的點點燈火把河水變得色彩斑斕,非常浪漫,絕對是美女帥哥的佳人約會地。小船在河中蕩漾,我似乎無心欣賞沿途諸多打卡勝地,腦海里浮現的卻是《愛河協奏曲》與葉菊蘭。

同樣都是把臭水溝變成了美麗的河道,黃浦江兩岸的百姓依然生活在思想言行被監控的日子裡,而愛河邊上的人們早已告別了白色恐怖。但台灣人也曾為了民主與自由付出血的代價。我曾希望能親耳聆聽葉菊蘭講解她丈夫鄭南榕的故事,卻留下一大遺憾。

1989年,就在天安門屠殺事件前兩個月,持續推動平反「二二八事件」的台灣媒體人鄭南榕為了捍衛言論自由的天賦權利,不惜以自焚的慘烈舉動來呼喚政治改革,鄭南榕的獻身促使總統李登輝當局修憲保障公民的言論自由,並代表政府公開向「二二八」死難者道歉。從「二二八」事件到鄭南榕自焚,台灣最終走上了自由民主的道路。

大陸人嚮往台灣,總以為是國民黨賦予了台灣人自由民主的生活,他們不知道那是無數勇敢的台灣精英用生命與鮮血換來的成果,因為百姓的覺醒才有了選票下的政黨輪替。

本計劃登上高雄某一個制高點,眺望高雄港全景,這裡曾是國民黨軍退守台灣時的登陸處,卻因時間有限未能如願。

到了台北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拜訪「二二八」紀念塔,紀念塔坐落在台北車站附近的一個公園裡。那場歷史悲劇發生在1947年,這是國軍從日本人手上接管台灣後,台灣人首次尋求政治改革的群眾運動,據悉,當年軍警的殘酷鎮壓至少造成一萬台灣人被殺。

「二二八」曾經是黨國最大的歷史禁忌,就像大陸的「六四」慘案,直到台灣民主化後,台灣許多地方才建立了「二二八」死難者紀念碑,供後人瞻仰,也為了讓台灣人的後代不遺忘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慈湖陵園
兩百多座蔣公塑像安置在慈湖陵園中 (圖:看傳媒)

參訪期間,旅行社帶我們去了位於桃園的慈湖公園,園內秀麗的山水景色美不勝收,它曾是蔣中正生前的總統行館,也是他的陵園。特別有趣的是,公園內安置了二百多座蔣公的雕像,這是在 「去蔣」潮中,人們有序地將原來放置在學校或政府部門的雕塑遷到此地,算是一個「收容所」吧。

望著眼前威風凜凜的蔣公像,我想台灣人還是挺有良心的,這位「二二八」血案的始作俑者確實不值得讓台灣人膜拜,但如果沒有蔣公堅守台灣,當下的台灣人別說擁有民主自由的權力了,可能正與大陸十四億人一樣,天天掙扎在習近平的「動態清零」政策之下。

記得赴台之前,曾代表海外台商在蔡英文總統就職典禮上發言的林先生為我餞行,他說:「台灣民進黨應該感謝你,你曾為蔡英文獲大勝做出了很大貢獻。」我笑而不答。其實,在一個民主社會裡,沒有人可以左右民意,當年的王立強事件也只是一個歷史巧合。

有一次坐在嘉義的計程車裡聊天,司機自豪地告訴我,韓國瑜就住在嘉義。我問他如何看待韓國瑜在大選中失敗。司機答道:「我們本來都很喜歡他,後來發現他大話太多了,就放棄他了。」

這就是台灣最可貴的地方,百姓擁有選擇誰能成為最高領袖的權力,而大陸百姓至今只能為暴政唱讚歌。

雙十國慶期間的台北,節日氣氛很濃厚,我每次望著天空中飄揚的青天白日滿地紅,都會默默念道,民主自由來之不易,台灣人要珍惜。

 20-11-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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