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澳洲】墨爾本外三篇

住在墨爾本,親吻這塊土地,可以感受它帶來的情感溫度。這塊土地奔放的運動旋律,深厚的教育氣息,悠閒的處世態度,多元的文化揉和,構成了它的激情和活力。這座頗具特色的城市是澳大利亞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它又不能代表澳大利亞全部。要對這個南半球最大的發達國家進行全面而初步的了解,不僅僅是去南半球最大的商埸Chadstone購物那麼簡單,除了深入了解墨爾本自身的發展歷史外,還應該去了解它的兩個最重要的鄰居,堪培拉和悉尼。了解這三座城市的相互關係,了解這三座城市在這個國家的重要地位,從這三座城市的發展中,觸摸澳大利亞的脈搏跳動,感受這個國家的人民的美好未來。

旅途

一台八座車,承載全家三代人的幸福旅行。

roadt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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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樹,桉樹,還是桉樹。孤獨立在草地之中桉樹,成片長在坡地和路旁的桉樹,枝繁葉茂的桉樹,光禿枯死的桉樹,黑皮的桉樹和白皮的桉樹,高大的桉樹和細小的桉樹,這是我們從墨爾本開車去堪培拉沿途的一個主要風景。

桉樹是澳大利亞國樹,不同品種的桉樹在這個國家生長的達七百餘種,其數量占澳洲所有樹種生存數量近百分之七十。據說,澳大利亞獨有的吃桉樹葉的考拉也只能吃其中數十種品種的樹葉。

桉樹是澳大利亞國家精神和文化的象徵。它堅韌不拔,不管土質肥沃還是貧瘠,都頑強地紮根在土地之中,適應各種土質和艱苦的環境,茁壯地成長,並以粉紅,金黃,雪白等色彩斑斕的花朵裝飾大地,把美麗奉獻給大地。

桉樹的適應性還在於它的身姿變化。在貧瘠的土地上,它低矮委曲,枝椏虬勁有力,一旦遇到合適的土壤和合適的生長條件,它便粗壯,高大,挺拔,樹枝直指藍天。

看着沿途身姿各異的桉樹,讓我聯想起艱苦奮鬥的澳大利亞一代又一代的移民歷史。他們像桉樹一樣,在這塊新土地上生活繁衍,將這塊土地建成南半球最發達的幸福之洲,在全球千萬人口的國家中,人均GDP成為僅次於美國的第二發達國家。

草地,草地,還是草地。這是沿途除桉樹外給我的第二個重要印象。綠草地和枯黃的草地交錯,山坡連綿起伏的草地和平原草地相連,偶爾,有一汪水塘鑲嵌在草地中。牛羊安靜地撒落在原野之中。沿途不見人影,只有零星一兩戶牧羊人的住房。在夜晚,黑黝黝的原野只有幾盞燈在遠處若明若暗地閃爍。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廣曠空野。起伏不大的山坡和平地對中國北方而言,應是玉米小麥遍地,炊煙農戶相連,在南方則是水田縱橫交錯,農戶收割水稻的繁忙。而在這裡,只有歲月悠長,牛羊寧靜,天地遼闊,渺無人煙的異國情景。

田園牧歌式的生活,是童話里的故事,還是人們生活的真實埸景?在我看到羊兒安靜地吃草而不擺尾中,在牛兒散落草地嚼食而從不爭鬥中,我看到了大自然的和諧共生。這裡,沒有草原遊牧文明和農耕文明戰鬥的金戈鐵馬,更沒有上千年的朝代更替。有的,只是祥和,成長。你甚至可以聽到草長的聲音,牛羊吃飽後滿足的輕聲哞咩。

我們從墨爾本去堪培拉和悉尼,只在維多利亞州和新南威爾士州以及首都所在區域行走。這兩個州和堪培拉均屬溫帶型氣候,年降雨量約為六百多毫米。同中國的陝西、河南兩省的氣候和降雨量差不多。但河南,陝西是中國小麥和玉米的盛產地。中國的草原牧場按胡煥庸線劃分,是以雲南騰衝至黑龍江的黑河在中國地圖上劃的直線,它也是中國年降雨量四百毫米的分界線。在胡煥庸線以西,年降雨量少於四百毫米,便成為中國的遊牧區,形成地廣人稀的自然狀況。而在澳大利亞這兩個經濟最發達的州,最適合農田耕種的地方,卻成為這麼遼闊的牧埸,這種土地資源的富有,是中國遠不能比的。

首都堪培拉

正如中國的各省之間的雙雄城市之爭,四川的重慶和成都,最終導致重慶獨立建直轄市。現在中國同省內的雙雄城市競爭如廣州和深圳,瀋陽與大連,濟南與青島,福州與廈門等。墨爾本與悉尼的競爭不同於以上中國城市,這兩城之間的競爭是在國家層面展開的。在悉尼發展的強大壓力下,墨爾本只能選擇讓出首都,在悉尼與墨爾本之間建都。這就是澳大利亞新建規劃之都:堪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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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數學的幾何模形而言,墨爾本和悉尼是一條線,聯繫澳大利亞兩個最富裕的城市。這兩個城市的競爭給澳大利亞帶來了發展的活力,但也帶來了不穩定性。不在一條直線上的城市堪培拉的出現,構成了一個穩定性的平面。

堪培拉的獨特之處是國家的政治中心,是以人的宜居和城市功能布局合理為目標而設計的城市,是沒有靠海而用人工造湖代替的繞水之城。

當我走進寬敞明亮的國會大廈二樓觀看澳大利亞歷任總理的畫相時,當我從歷史的緯度深入了解澳大利亞政治架構和發展歷史時,才從心底認識到民主的真正意義,民選議員,廣開言路,尊重民意,把反對派的意見納入權力的合法決策之中,才會使權力的運作如國會廣埸那般開放寬敞,如國會大廈上迎着太陽的國旗那麼舒展明亮。我走進國會大廳的旁聽席坐下,正值國會議員們就環境問題進行第二輪議員承述。國會女議長端坐在一張高背椅上,前面是一張半圓形的高桌台,台下一張長條桌豎放,上頭是連着兩張橫桌,下端留下過道後是另一張坐着兩個紀錄員模樣人員的桌子。上桌也坐着兩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長豎條桌旁坐着的兩三位人可能是政黨領袖或專題委員會負責人式的人物。斜坡排列的圓形廳坐位上,只坐着稀稀拉拉的四五位議員。一位男議員正站在座位前對着座位前的麥克風輕聲發言,發言完後,圓廳旁邊坐椅上坐着的一位女議員站起來,走過來對發言議員一個禮節性擁抱,表示對其觀點的支持。隨後,男議員夾着發言稿,悄然離開會埸,另一男議員的聲音又在圓形會議廳的對面響起。看到此幕,頓生感概:我作一個外國遊客,隨便就進入權力中心,並在這個莊嚴的會議廳聆聽國家層面的政治精英的國策辨論,而且,我還得知,只要機緣恰合,還可以面見現任總理。這就是民主政治,當權力揭開神密的面紗後,權利的本能自然會流向人民的利益。面對這種政治透明,還有什麼人敢盜用人民的名義?

依山傍水,是中國人理想的居住之地。站在國會大廈對面的山頂,觀看堪培拉城的全景。身姿修長的格里芬湖坐落在城中心,國會山至倫伯布蘭斯自然公園構成鮮明的城市景觀中軸線。好一座天然去雕琢的自然之城,權力之城。由此我聯想到中國分解首都北京的部分城市功能的千年大決策,正在建設的新城雄安,且不說是否科學決策,民主決策,據我所知,幾乎所有國家的首都在分解城市的功能時,都是權力的退出,政府的遷移,無一例外。

堪培拉,一座民主權力的新城,一座滿載生活理想的幸福之城。

悉尼之光

大海為界,高山為屏,這就是悉尼獨特的地理概況。

我對悉尼的了解,是從千禧之年的奧運會得知的。狀如風帆的悉尼歌劇院,背景的鋼結構,拋物線狀的悉尼海港大橋,以及高達三百餘米的悉尼塔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當然,還有中國奧運代表團在該屆運動會上所獲成績的歷史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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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坐在悉尼歌劇院旁的海邊餐廳,近觀悉尼歌劇院,遠眺對面的一百三十餘米高的獨拱海灣大橋,鴿子在桌下覓食,海鷗站在臨海的石護欄上貪婪地望着象長街一樣就餐的人們。海風輕拂,閒坐品食澳洲海鮮的西式做法,那種生活的愜意如在夢裡。

熱愛生活的悉尼人,嚮往悉尼旖旎風景的世界遊客,此刻,我們聚在一起,一起期待燈光下的夜晚,五光十色的璀璨悉尼。

當激光束在天空肆意掃蕩時,當有節奏的音樂聲在四處敲響時,當人群的朝向湧向濱海邊時,當晝夜交替之時,我們期待已久的燈光節就要降臨了。

一個直徑約八米的圓球在海灣中央緩緩地旋轉,並不斷地變幻色彩,周圍的水柱環繞圓球,隨着背景音樂或高或低,或直或斜地噴向高空,節日的禮花也隨着水柱的變化不時在天空綻放。夜空和海面在燈光的閃爍下頻繁地更換着自身的彩服,不斷把圍觀的人群的情緒推向高潮。這是對地球的謳歌,還是對大自然的崇拜,或者,更是一曲人與大自然的合諧頌歌。

這是世界上最盛大的燈光節。運用海濱城市的背景,海洋與城市,高樓與船隻,移動與靜止,五光十色的實體和黑寂的天空,去譜寫交響曲的樂章。沉寂中有萬物的覺醒,靜止中有生命的張揚,在人主宰的世界裡有屬於生物,動物的成長的力量。這應是悉尼這屆燈光節表達的和諧共生的主題。海濱旁的一間房面播放着供兒童觀看的動畫片,鳥兒在自由飛翔,禽獸在地面遊戲,它們在共同尋找生活的目標。在悉尼歌劇院的實景上,桔紅色,藍色的多種顏色變換,鳥兒和魚兒在背景中反覆出現,令我想起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詩句。海灣高樓上傾瀉的瀑布,成長的大樹,群飛的候鳥,無處不展現出涌動的生命創新和活力。

在此時,再登上遊輪,從海灣的海平面遠處觀看海面和陸地高樓的燈火交融,另有一種風情。

沒有人間的喧囂聲,風景就是一張張串聯在一起的照片。黑暗裡的光明,黑色背景的彩色油畫,藍黑色的海面波光鱗鱗的城市倒影。海港大橋的燈光如懸在天空的七彩飛虹,落在海面又如人間的鋪滿鮮花路徑。船上幾乎所有的成人乘客都舉起了自己的手機,拍下自己感受中最五彩繽紛的美麗時刻。

這是悉尼最美麗的夜晚,是全世界遊客在悉尼夜晚中的一次狂歡。這是生命美麗的瞬間,是鮮花開放時的吐芳,是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的合諧相融,是世界和平的意願的綻放。在這生命起舞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想給悉尼的人民,澳大利亞的人民帶來生活美好的最深祝福。是的,他們配得上過這種輕鬆,自然而寧靜的富足生活,但他們同時也會隨時為自己的生命點燃激情之火,正如悉尼夜晚的華燈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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