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闻2013年上映的台湾喜剧类电影《总铺师》,唤醒了老一辈的回忆,亦让年轻一辈认识了苹婆,不禁感到有些讶异。居然有人不知苹婆是何物,真的假的?
犹记初见苹婆,只觉得这橘红美艳的长荚长得著实奇怪,也不知道是要摆著观赏,还是能拿来煮著吃。经过双亲解说,这才了解包裹在果荚内的黑褐果实一旦经过蒸煮,即可享用且味美如栗。
透过《上下游新闻》报导,知道有民众在观赏完《总铺师》后,突然很想吃苹婆。因为苹婆让他们开始回忆起早年的电影院前,总会贩售苹婆、香肠、炒花生等美好画面。我这才知道,原来苹婆是在南部、中部长大的四、五年级生【注】,非常怀念的童年滋味之一,他们在观看电影时,搭配的正是苹婆而非爆米花。
如若问七、八年级生,最怀念的童年滋味是甚么,想必一堆在柑仔店贩售的古早味,立马就会从大家的嘴中狂奔出来,像大猪公、足球巧克力、跳跳糖、橡皮糖等等,营造著集体温馨回忆的众多零食,但无论怎么探问,苹婆势必都不会成为答案的。世代差异真鲜明啊!想想,还真是有趣,才相隔数十年,大家居然就各自欢拥著截然不同的童年生活。
我甚是有幸,不为追忆童年点滴的父亲在园艺行的推荐下,早在2005年就在田地种下苹婆树苗,今日才能享用产量一年多过一年,甚至是忽然暴增10倍的苹婆,当然就更不须通过电影来认识这一项在物资缺乏时代成为孩童零嘴的食物,也不会像一些在奔赴菜市场却找不到苹婆可买的主妇那样,顿生无尽失落了。
正因为市场罕见苹婆踪迹,致使思念苹婆味道的民众难消心中遗憾,只能再三拜托种植苹婆的农家。有南投农民强调,目前采购苹婆的最大宗顾客,是力助双亲寻觅孩童记忆的人。所以,苹婆又被称为“孝亲果”。
幸好,苹婆并非濒危物种,不需要竭尽心力用规划保护的方式以防绝灭,反倒能借由出现在餐桌上与长辈共享方法来拉近世代距离,像苹婆就成为我与父亲的话题之一。
像父亲前阵子外出游玩,上树摘取苹婆、巡视掉落于地上的果荚的工作就落在我身上。令我惊讶的是,每每摘取不一会儿,就装满了整个袋子,但放眼望去,仍可见满树尽是自顾自地热闹欢腾的微裂艳红果荚。不曾发话的苹婆,就这么催人热血沸腾,放开手脚在树枝间攀爬、摘拾。在见到今年猛增10倍的高产量状况后,父亲大胆预测,明年产量应该会再增添个几倍。看父亲如此欣喜,不由感叹自然的无穷魅力,仅仅是种植一棵苹婆树,就丰富了生活。
父亲先前透过社媒发布文章,分享自己种植、收采苹婆的心得。父亲强调,虽然苹婆树占地面积广,产量又少,不只难以止瘾,连在使用长剪采收时,总遭遇如饕餮般的蚊子恶狠狠地叮咬,但他从未酿生铲除苹婆的念头,反而是对于能三不五时地观赏到透明薄纱似的美花,与置身于一片翠绿中的火红熟果而倍感欣喜。
如今,见到历经摘采、蒸煮与剥壳等程序,而摆放在面前的那一颗颗如蛋黄般色泽明亮、口感鲜美的苹婆时,父亲收获了无比的满足感,亦明白等待了近20年才真正迎来丰收,若不具备极大的耐性,是行不通的。
苹婆简介
苹婆为常绿落叶乔木,树高约10至15公尺,幼嫩的枝叶略带星状毛,呈现紫红色。两面均平滑无毛的全缘薄叶为长椭圆形,长度约在15至27公分间,宽度约在9至12公分间。由于叶大,广州人喜欢拿它来包裹棕子。
苹婆的开花时间约在5月至8月之间,成熟结果时间约在7、8月之间。由于苹婆盛产时间正逢黄历七夕,因此当地民众还会以苹婆祭祀在七夕欢度生辰、儿童守护神的“七娘妈”。
苹婆最令人称道的,当属拥有美丽的澄黄颜色,以及经过烹煮后将呈现如栗子般甘甜、软绵滋味的果仁,它绝对是让人禁不住诱惑地一粒接著一粒入口。除了单吃之外,有些民众会沾盐、酱油、糖粉或蜂蜜,无论咸甜都很好吃。
值得注意的是,对人来说是佳肴的苹婆,却成为导致猫狗呕吐、抽搐,甚至死亡的毒物,因为蒸熟的苹婆种子对猫狗来说是有毒的。由于每年暑假都会出现相同案例,医师呼吁饲主须多加留心。
(节选自《看中国会员专刊》第78期〈苹婆〉 )
【注】四年级生在台湾是对出生于民国 40年至49年(1951年至 1960年)世代人的一种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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