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右已经没有对手,胡锡进只好反“极左”

本专栏的上篇文章《胡锡进“否毛”惹毛大五毛》中介绍了曾经和胡锡进互称“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并肩战斗在反美斗争最前线”的大五毛司马南对胡锡进一提再提毛泽东“晚年的错误”一忍再忍,到今年终于不能再忍。赶在今年毛诞之前,因为胡锡进发表了《从<我本是高山>遭围攻,看网上“极左”声音膨胀之风险》,司马南立刻在左媒上发表了一篇《学习老胡 辨明方向》,对“率先吹响了反‘极左’的号角”的胡锡进大批特批。文章第一句就是:“昨天晚上居委会中心理论组认真学习老胡最新文章,大家讨论非常热烈,11点了才回家。”

却原来,司马南他们这批毛左居然都是“在组织”的人。这里的“组织”当然不是指共产党组织,而是指这批毛左们在共产党之外,还有他们自己的一个相信是未经过民政部门登记审核的组织,取名为“居委会中心理论组”。司马南的文章中还提到“组长”指示如何如何,但没有说出这个“组长”的名字。当然不是司马南本人,那么还会是谁呢?孔庆东?还是刘继明?或者是张宏良?

这令笔者不能不联想到一百多年前的中国共产党早期组织—“共产党主义小组”。司马南他们这批毛左们是不是也在为“组党”做准备呢?

司马南的这篇批胡文章中有一段夸赞内容:“胸怀大局、把握大势、着眼大事,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老胡同志一直做得很好。若论治国理政,若论定国安邦,老胡的舆论引领力,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司马南这是在讽刺胡锡进的叼盘功夫。

以前,笔者一直以为只有海外“反贼”及海内公知们才称胡锡进为胡叼盘,最近才知道包括刘继明等在内的毛左们,也都把胡锡进蔑称为胡叼盘。

在网上读到6年前的一篇中国内地的评胡博文,大意是:胡锡进这个人,叼飞盘的功夫一流,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经常打着客观理性的旗号,极具迷惑性……。他总认为公知大V批评政府是带节奏,出于对社会和政府的不满,是想搞事情。胡锡进的思想中总认为,我党带领人民取得了这么大成就,你们这些公知大V还不感恩戴德,天天没事找事。所以,胡锡进纯粹是站在统治者角度说话的一条狗。

不过呢,为当局叼盘,与公知大V对立已经是胡锡进的过去时,如今的胡锡进倒不是不想再与公知们,也就是他笔下的“自由派”们为敌,而是因为公知们,也就是自由派们在中国内地的发声渠道已被归零,其中最最知名,而且还是以坚定反毛、彻底否毛而名满天下的茅于轼老先生都已经被迫流亡海外,他胡锡进在中国境内想再继续反右,也已经没了批判对象。于是,对胡锡进来说,能够在互联网上挑起争论的政治话题,就只剩反“极左”了。

按照司马南批胡文章中的说法,胡锡进上个月就一部电影的评论借题发挥拿“极左”说事的文章中惹恼他司马南及一众毛左们的内容主要有以下几段:

“互联网上从来都有左派力量,当自由派在网上形成巨大声势时,左派力量对后者起到强有力的制约、平衡作用,那显然是一种建设性。如今,自由派在网上的力量大为减弱,互联网生态出现变化,左派力量中的一些人没有与党在新形势下的大政方针进行自我对齐,而是以强化自我影响为目标,将自己的左派观点无限膨胀,展现出‘极左‘倾向,他们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攻击主流元素,试图为自己的一些偏激观点在互联网上获取支配地位,让自己成为互联网上的主导性舆论力量。”

“必须指出,……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对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对应党领导全国人民到2035年和2049年所要达到的现代化目标,它必须占绝对主导地位。极左观点相当于无处不在的‘政治放大镜‘,挑剔地审视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各种事务,那些观点的一再强化,会在互联网上塑造一种偏离国家大政方针的所谓’政治正确性‘,产生偏颇的影响和压力,从而对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产生严重干扰,甚至形成某种破坏性。”

显然,把“极左”言论说成是对“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严重干扰,甚至形成某种破坏性”,等于是在提醒当局要对司马南这批人的言论严加约束。

另外,胡锡进在这里把左派的对立面说成是“自由派”,也是毛左们批判他的理由之一。因为毛左们认为“自由派”是一个褒义词。

司马南在他的批胡文章中说:“今天什么情况?中国式现代化处在发展的紧要关头,各种矛盾错综复杂,吾国本党经受风高浪急乃至惊涛骇浪的重大考验。在意识形态战线上,老胡是个勇敢的战士,他突然启动,率先吹响了反‘极左’的号角……。在百年未有之变局内外矛盾交织,强调极限思维底线思维的当口儿,我们党的意识形态领域,要转向与老胡定义的‘极左’做斗争吗?”

司马南还说:“我宁愿相信老胡是做足了功课的,老胡是有充分根据的,而非灵机一动的肤浅想象或简单的情绪化的冲动”。这令他司马南“想起历史上皇甫平文章的那些往事,想起马立诚老师的《交锋》,想起贺某方教授的‘内外夹击‘,想起了章家敦先生’中国崩溃论‘的种种预言……”

笔者也没有搞懂司马南怎么就会把胡锡进反“极左”的文章与章家敦的“中国崩溃论”扯到一起,所以也无从评论。但把胡锡进的批“极左”与历史上的皇甫平文章相提并论,就实在有点过于抬举胡锡进了。

当年的“皇甫平文章”是什么?简单一句话就是“重大历史关头上的舆论先导”。而如今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退休老干部的胡锡进,先不说不可能有当年的上海市委宣传部和上海解放日报的政治能量,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出来在目前的中共高层里有一股反左的力量鼓舞着胡锡进敢于发出一篇批“极左”文章。

不过呢,毛左们的批判胡锡进的文章中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他(胡锡进)言论的背后有现行政策、资本势力、市场派专家,以及一些上层人士的支持。他们多代表当今社会上层的所谓‘民意’,甚至可以说是主流精英意见,而主流精英的们意见对当今中国政经决策具有重要影响。说句有点不好听的话,胡锡进不过是他们立场、意见的‘传声筒’而已。”

依笔者之见,也许是胡锡进如下的一段“指点江山”的文字令司马南也对胡锡进在中共“上层”有代表性信以为真了:

“各地政府千万莫受网上极左言论的影响,更不能被它们吓住。对过度膨胀、经常散布极左观点的那些账号,要看到它们的复杂性,要提醒它们发挥正能量作用,而不是搞极左,当那些账号散布破坏改革开放的言论时,应当及时提出警告。我们的舆论场应当是建设性的,积极的,自由化的价值取向要不得,极左的东西也不能假借‘正能量’标签无限膨胀。”

如此一番指导性表态,看明白的会讥笑这胡锡进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看不明白也许会相信这胡锡可能是在引述中宣部长的内部讲话。

可能就是因为司马南和他所在的那个“居委会中心理论组”的大批判文章,导致了胡锡进下决心与毛左们彻底决裂。

上个月毛诞的前十几天,胡锡进再发“怀毛感言”,被司马南总结为“以往胡锡进在发表纪念伟人的言论时,总不会忘记程式化的提及所谓晚年‘错误’。这次没有。”

但是,召致司马南以及所有毛左们更大反感的是,胡锡进在这篇文章里简直就是和毛左们“公开对着干”了。用毛左网站上的批判文章中的说法是:“这么多年来,胡锡进一直反毛辱毛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眼看着人民群众怀念毛主席、纪念毛主席的活动越来越强烈,已经成了燎原之势,而且中央领导也召开了纪念毛主席的座谈会。胡锡进认识到他过去的做法有些失败了。于是,胡锡进就改变了策略,今年,胡锡进不在他的文章中指出毛主席的所谓的错误了,而是调转枪口 ,将矛头对准了纪念毛主席的人民群众了。”

却原来,胡锡进在这篇“怀毛感言”里曾如此刺激毛左们说:“今年是毛主席诞辰130周年,相信国家会有隆重纪念活动,民间也会有许多自发的追思。老胡想提醒,有些有争议的激进人物现在很活跃,他们想沾毛主席光辉形象的光,以此增加他们自己的 ‘政治正确性’。毛主席的光辉形象决不能由他们随意阐释、定义,更不能被他们强行‘代言’。毛主席属是于全党、整个国家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希望各地组织的纪念活动要与中央精神对齐,不要让少数激进人士把方向带偏。”

正如中国政法大学的“故园老丁”所评论的:老胡在这份在微博中所称的“有些现在很活跃的有争议激进人物”、“少数激进人士”等,他们究竟指谁呢?老丁首当其冲想到的,是“左派”大V司马南。近一段时间以来,司马南频繁对老胡的一些观点,点名表达异议……。

接下来,面对司马南带领的众毛左们的批判声浪,胡锡进再度挑衅,于毛诞当天发文《热爱毛主席井不是要拿他的语录做今天工作是否正确的尺子》。文章中虽然大段大段地夸赞毛泽东,甚至不惜把改革开放以来的“成就”说成是对毛泽东的继往开来,是“很给毛主席增光的”。但其中一句“在民间,热爱毛主席也不意味着要把他当神供,背诵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拿当时的语录做今天工作是否正确的尺子”,还是令毛左们感觉“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们在过去的文章中已经介绍过,上个月的毛诞当天,习近平在拜尸之后发表的纪念讲话中还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能否认,毛泽东同志在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探索中走过弯路,特别是发动和领导‘文化大革命’这个严重错误“。

次日,胡锡进借机“发文疾呼”,声称“文革是绝对不能翻案的,国家不断发出这样的信号和警告。文革时的一些做法也不会允许死灰复燃,我们大家都要避免陷入激进主义,包括老胡在内都应提高这方面的自我警觉。在网上,让我们都不对机构和个人搞构陷,乱扣帽子,喊打喊杀,有争议时就事论事,批评可以严厉,但决不以‘整人’和打倒机构为目的。让我们谁都不煽动仇官仇富仇知识分子,都不鼓动在内部搞无情斗争,不把对外斗争朝‘仇外’方向引导,都促进宪法秩序下的社会和谐与包容。”

在这份所谓的“大声疾呼”里,胡锡进还“高屋建瓴”地指示说:“我们这个大国注定要走稳健路线。坚决、准确落实好中央的大政方针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生命线,互联网不偏激,不误导民众的情绪和官方对民意的认识,同样很重要。”

有趣的是,这篇势必会引发毛左们更大反弹的胡锡进“警示贤文”在网上挂了几个小时,还未等毛左们出手反击,就被胡锡进主动删除了。

据笔者所知,胡锡进没有自我删除此前的数篇得罪毛左的文章,偏偏删除了这篇“文革绝对不能翻案”的文章,不是因为畏惧毛左们的网上群殴,而是因为“上面”及时警告他 “文革”的话题“绝不能炒作”。

但无论如何,毛左们对胡锡进已经是恨之入骨了。我们本专栏的上篇文章中已经介绍过,面对毛左们的群殴,茕茕孑立、踽踽独行的胡锡进发文悲鸣道:“我真是不解。我想说,极端可能会成为力量的某种源泉,让人有皈依感,而且容易结成阵营。但我太注重世俗的真实了。也许我在精神上会死无葬身之地,左右的坟场都不收我。那我就去做孤魂野鬼。”

不过,胡锡进的悲哀已被毛左们视为“活该”,是“骑墙手的必然下场”。众多毛左都在网上号召对胡锡进“一定要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最近读到的一篇毛左文章是这样骂他的:“(胡锡进)坐在矛盾、问题交织的‘火山口’上,一味文过饰非,大唱赞歌,是一种对党、对国家、对人民极不负责任的态度。他关注的焦点是经济,是人们生活条件的改善。当然这也是民心所向,无可厚非。但问题是,他将改开前后的对比也仅此而已,从而将自己的诉求降到了与只求温饱的动物‘等量齐观’的地步。说句不大中听的话,一味追求吃喝玩乐、舒适快意的物质生活,那是猪的追求……。”

(全文转自自由亚洲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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