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看《歡樂今宵》——網上「炒花生」的秘密

近年互聯網世界出現越來越多粵語及華語論政視像節目，而近月中國大陸民間製作論政節目也如雨後春筍急上直追。當然，世界各地不同的視像節目，得遵守當地相關法規與管制。海外比較寬鬆，但寬鬆卻出現一些「炒花生」現象。

 由於近年涉足網上論政視像節目，發現一些有趣現象，與朋友談起這些「炒花生」現象，涉及一些講者與一些觀眾，未知是否這圈子背後的「秘密」？由此想起香港「長壽」綜藝電視節目《歡樂今宵》，一度成為叱詫風雲的「皇牌」。

 香港電視長壽節目

 《歡樂今宵》由香港無線電視製作，於無線電視開台翌日（1967年11月20日）晚上在翡翠台首播，播出時間從星期一至五晚上九點至十點半。節目第一代幕前藝人，包括梁醒波、沈殿霞、鄭君綿、森森、杜平、陳齊頌等。每晚節目均為現場直播，直播成為這個節目的傳統及賣點之一，因能能夠表現台前幕後的靈活應變能力，亦能實時反映現場觀眾喜好。

 當時香港正飽經1967「左派大暴動」（左派稱「反英抗暴鬥爭」），港英政府也開始注意推廣文娛活動培養香港歸屬感。《歡樂今宵》包羅萬有，提供歌舞、趣劇、遊戲、明星訪談、藝人模仿表演、單元劇、長篇短劇。風格輕鬆、老少皆宜、貼近普羅大眾，成為當時香港最受歡迎的電視節目，1970年代中期取得收視巔峰。 

 《歡樂今宵》直至1994年10月7日暫告一段落為止，共播映6613次，創下當時最多集數綜藝節目世界紀錄，至今仍為香港電視史上最多集數的綜藝節目。無線電視曾於1997年至2001年重啟《歡樂今宵》製作。為慶祝40周年和50周年台慶，無線電視曾分別於2007年和2017年製作紀念特輯。

 《歡樂今宵》是綜藝娛樂節目的成功典型。十多年前，有一老闆在澳洲開創新電台，邀請我加盟。加盟後發現這老闆主持一節目，為聽眾遙距「看病」，顯示具有超能力「洞察人生」，吸引了一批上年紀的婦女聽眾，傾聽他宣傳的信仰。

 擁有超能力看病者

 其後遇到另一電台的老闆，對方曾與這老闆共事，說知道他雖然為聽眾遙距「看病」，但卻從來沒有為電台同事「看病」，言下之意暗示什麼。更諷刺的是，這老闆對電腦一竅不通，每次遇到電腦故障總會遷怒於電台同事，破口大罵來宣洩情緒，與其宣傳的洞察能力與信仰精神大相徑庭，真的「識者笑死，不識者嚇死！」

 近年再有人找我合作，發展網上視像節目。傾談合作時，「搞手」說鑑於新聞報導越來越什麼，所以開展新的新聞節目。但做了一段時間，發覺「搞手」做的並非新聞報導，而是評論。評論是主觀分析，新聞報導是報導客觀事實，兩者不同。

 其後的事令我「大開眼界」。一次安排「搞手」與「各路人馬」公開座談，「搞手」卻私底下表示不滿被「各路人馬」搶鏡頭！說只想單獨會晤自己的「Fans」（粉絲、觀眾）！而一些觀眾，也真的視該「搞手」為「大明星」！台前、台後、台下這些情況，令人嘖嘖稱奇。

 更「大開眼界」的是，一次座談會即將結束，觀眾席一少女哭起來。講座完結後，我走向少女那邊問發生什麼事？原來是少女的親人出了問題，因此傷心哭起來。但少女要坐飛機，立即離開趕去機場。

 另一搞手的超能力

 當日稍後另一公開場合提起此事，合作的「搞手」卻對大眾說出另一不同版本，說他曾經趨前問該少女為何哭泣，說少女是因為受「搞手」講的事情太感動！可是，明明該「搞手」與我一直在台上，講座結束我一個人走向觀眾席時，該「搞手」已經被其他人拉住，而我了解之後那少女已立即離開趕往機場上飛機！那「搞手」到底如何「神奇」地「分身」接觸該少女呢？

 再有一次與這「搞手」合作做節目，「搞手」公開炫耀與美國軍方將領來往，說軍方介紹使用保安最好的一通訊軟件，可私下介紹給我使用。節目後再追問，「搞手」給了軟件名稱。但上網一查，其安全性被評為三流四流產品！美國軍方又怎會使用三四流通訊軟件呢？！「搞手」為何要在節目中炫耀與美國軍方將領來往？

 論政視像節目的觀眾，欣賞這些戲劇性？刺激？借節目宣洩？猶如看「棟篤笑」？如果說「搞手」旨在把自己打造成「網紅」，觀眾是不是也希望「看網紅」，就像看《歡樂今宵》那樣？

 最近偶然看到一視像節目，專門與觀眾探討男女情感，同樣出現很多疑問。看到的一集，一「女事主」與主持進行電話連線。女事主說自小在「問題家庭」長大，有兄妹，父親有兩個女人。中學二年級時，一天在家洗澡後走入睡房，哥哥入房把女事主「辦了」，「辦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結果「辦了」四年之長，直至女事主搬離家庭。

 女事主與觀眾留言

 這樣的故事吸引了一大批觀眾，不少觀眾留言說女事主應該報警，把其哥哥告上法庭，「伸張正義」，並說其妹也可能成為受害人，質問主持人為什麼不提出報警。這些觀眾義憤填膺，剎那間變成另一個「Me Too」運動。

 然而在這二十多分鐘電話傾談，主持人與女事主的對話其實提到幾個重點，卻「莫名其妙」地一直被大多數留言者「忽視」。第一，女事主與其哥哥發生關係長達四年，沒有一次採取安全措施，女事主竟然沒有懷孕！

 第二，女事主明言已經三十歲，其妹當然也並非十歲了，卻從來沒有跟其他人提及此事。第三，女事主透露已經結婚，有丈夫、老爺、奶奶，但不願意回答是否有孩子。網上留言者，有人一廂情願地說她應該告訴丈夫、老爺、奶奶，說這些人都應該支持女事主公開事件告上法庭。

 筆者留言，即使事件正如女事主所言，但公開之後如果不獲得夫家支持，甚至離婚，告上法庭又被盤問留難，宣判其哥哥清白，到時會不會導致女事主產生輕生念頭？「炒花生」、「吃花生」者願意承擔責任嗎？

 人生如戲，我們就像看《歡樂今宵》，演員落力演戲，觀眾拍掌叫好！

 （歡迎讀者意見回饋，作者電郵：[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