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加強出境管制 如何「潤」出成為難題

國際人權組織保護衛士（Safeguard Defenders）本周二發布最新報告，報告指出中國當局不斷擴大限制民眾出境的法律，中國的人權捍衛者、其家人、宗教群體、以及外國記者都在出境時備受限制及騷擾。

保護衛士周二發布的報告指出，中國政府近年來加大對民眾的出境限制，中國海關會在邊境禁止民眾出境或是沒收護照，有時則直接拒絕護照申請或換發。該報告指出，中國政府透過限制出境來達到若干政治目的，包括迫使維權人士禁聲；透過禁止其家人出境，脅迫旅外人士返國；控制少數族群與宗教團體；進行人質外交；以及恐嚇外國記者。

上述報告指出，中國在4月底通過了《反間諜法》修正案，這項修正案將擴大中國政府限制中國民眾及外國民眾出境中國的可能。保護衛士估計，中國當前限制出境的案例可能有數以十萬計，而這當中有很多的案例都沒有法源依據，這樣的作法侵犯國際人權法所保障的遷徙自由。

出逃中國人皮皮魯：如果海關不讓我出境 我也打算游出去

中國限制民眾出境的例子不勝枚舉，知名推特用戶皮皮魯便是受中國出境審查的案例之一，皮皮魯在接受自由亞洲電台採訪時告訴記者，他在2022年11月底打算逃離中國前往泰國，不過在出境時卻受到中國海關刁難：「（因為封控）當時的政策是非必要不要出行，我去的時候海關直接把我攔住了，他問我『你出去幹啥』，然後勸返、勸我回去。我說我不能回去，我要去泰國給我孩子找學校，我孩子以前在泰國讀書，因為疫情回來了，現在泰國都恢復正常了，我不想孩子天天在國內搞這種（封禁）生活。」

皮皮魯說：「海關就開始讓我提供孩子上學的紀錄、照片，證明孩子在這邊（泰國）上過學。當時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真的不讓我出去的話，雲南邊境游泳游過去，我之前從泰國回來的時候我就擔心這一天，我害怕有一天國內不讓人出去。我去雲南踩過點，我知道哪些地方可以游過去，游到緬甸。」皮皮魯表示，在受海關盤問近半小時後，他才終於被放行。

皮皮魯此前居住在泰國，因為長期在推特上支持維權活動，導致居住在國內的家人遭國保警告、威脅。因為擔心家人安全，他將個人推特刪除，而後新冠疫情爆發，他與家人回到中國，但是他屢次被中國國保騷擾，並且曾一度被沒收護照。

皮皮魯說：「護照直接給我沒收掉了，沒收了有幾個月，後來我去找他要，因為我想要在國內搞一個摩托車駕照。根據中國的規定是，如果你有國外的摩托車駕照，你只需要拿護照、國外駕照就可以換，我就以這個理由給國安局打電話，我說『你護照給我吧，我又不回去，外面疫情到處死人，只有我們中國安全，中國情勢一片大好，外面水深火熱，你把護照還給我，我剛好要換駕照。』我就用這個方法，把我護照換回來了。」

旅外中國人回國探訪親友後被限制出境

與皮皮魯成功出境的情況不同，本台此前曾報道，前上海獨立「季風書園」的店主於淼的妻子謝芳在入境中國後被限制出境。謝芳指出，她在2022年1月從美國返回上海，以照顧生病的母親，她原定於2022年8月返美與家人團聚，但在浦東機場出境時被海關攔下，海關指出她違反《出入境管理法》中危害國家安全的條款，因此限制其出境。

美國眾議員：中國害怕人民逃出掌控

美國眾議院中國事務專責委員會主席麥克·加拉格爾（Mike Gallagher）周二也針對中國的出境限制發表評論，他說：「中國共產黨深怕中國民眾逃出它的掌控，因為它怕中國人在海外說出共產黨的暴行。在極權監控下，這些限制出境的禁令非常有效，我們必須持續譴責中國共產黨侵犯人權的行為，同時也揭露中國壓制中國人民的手段。」

使用翻牆工具恐被中國當局限制出境

前新浪微博的內容審核員劉力朋也告訴自由亞洲電台記者，中國現在的排外情緒日益擴大，再加上中國通過《反間諜法》，很多旅外中國人回國後，要再度出國時都受到限制：「美國這邊的華人圈子還盛傳有一些申請政治庇護的人士，他們可能實際上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就回去了，結果護照被中國收走，所以即使有綠卡他也出不來了，有這樣的情況讓人聽完覺得非常非常擔憂。」

劉力朋表示，旅外的中國人士在使用電子信箱或是瀏覽常用網頁時，時常會需要用到翻牆工具，但是使用翻牆工具可能會變成被政府關押的原因：「《反間諜法》模糊了很多情況，比方說你訪問境外網站，那是不是就是傳遞涉及國家安全的數據呢？這都說不定的。就現在很多很多案例，它只是偵測到你有翻牆這個行為，哪怕你只是訪問了維基百科，你什麼都沒有發，也是會對你進行處罰。」

對此，劉力朋建議，如果海外中國民眾準備回國時，有使用翻牆工具的需求，最好準備第二支手機，在備用手機上翻牆：「你用一個備用機就好，你常用的手機不要使用VPN（翻牆工具），你的備用機不要有個人隱私在上面。你被約談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會要你上交個人的電子設備，你交給他你沒有VPN的手機，這樣的話你就安全多了。」

劉力朋補充：「再有一個就是，你肉身在牆內你去翻牆的時候，你不要關聯到你在牆外的個人信息。譬如說你在推特上有一個大號，你在Reddit（紅迪網）上有一個號，你回牆內就不要再使用，這樣你如果翻牆被警方約談了，他沒辦法關聯到你在牆外對中國批評的意見，這樣他們對你可能就是一般的處罰，而不會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