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夢幻人生(108) 女孩打女孩
友琴向我調查我們班紅衛兵打沒打出身不好的同學,我說沒有。
我告訴她,我們班只正式開過一次批鬥濱濱的會,因為她爸是高崗。發言人主要是李小琪、尹斐,其他同學並不知情。
濱濱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毫無畏懼,跟她們直接頂撞。
班核心出了份大字報,貼在學校大操場,拼湊幾條罪狀,公布濱濱是「反革命」。
批資的時候,張森等同學在操場貼了份大字報,把濱濱的「反革命」帽子摘了!
濱濱是我的同桌,她一直和我關係最好。(詳情請見拙文「我的第三個同桌」)
友琴說:「高二(3)曾讓出身不好的同學到黑班前坐在地上羞辱,不知道打沒打?」
我說:「我不知道。」
友琴說:「好多女孩挨打了覺得是羞恥的事情問都不說。」
COVID 19 之前,周孝正給王友琴、張敏做了一期節目,女附中初中同學張敏披露了在班裡挨紅衛兵打一事。並讓她們出身不好的去操場看斗校領導一事。
卞仲耘校長那晚死於紅衛兵的再次拳打腳踢下。那天是1966年8月5日。詳情可見王友琴著「文革受難者」一書。
友琴給我講了一些初中紅衛兵打同班同學的事,提到一個叫戴碧汝的女孩被紅衛兵一個嘴巴打掉了眼鏡,血頓時從鼻子裡流了出來……
「戴碧汝!」我驚叫「我認識,她和我小學同學,我們坐有軌電車一塊兒上過學。我不知道她也在女附中上學。」
我告訴友琴,戴碧汝是汪凝的表妹,管汪凝的媽媽叫姑姑,汪凝的爸爸是當時的紡織部長汪道涵。汪凝是史家胡同小學的,與我同級不同班,戴碧汝是後轉來的,比我們小。
汪凝家住在汪芝麻胡同西口一個大四合院裡,康文信輔導員曾讓我到她家通知她參加一個活動。我家離她家不遠。
聽了友琴的話,讓我想起一個鏡頭,我和戴碧汝在有軌電車上,她說:「我們家可複雜了。」
有軌電車司機聽了還回過頭來善意地沖這個瘦弱的小女孩一笑。
戴碧汝是從上海來的,說話是南方口音。
我也想起一件和本文無關的事,汪凝的姐姐汪芸也是史家胡同小學的,比我們大幾級。長得特別漂亮,照相館櫥窗里擺着她的彩色上半身大照片。天真可愛。
我在白洋淀插隊時,聽戎雪蘭說,汪芸和她的男朋友表哥爬雲水洞,失足從山上摔下來,她表哥緊跟跳下來,汪芸不幸摔死,表哥摔斷一條腿。
聽了戴碧汝的遭遇,聯想到汪芸,不是不勝唏噓可以了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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