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封城已有14天了,期間當局採取了嚴厲的管控措施,包括1人染疫,全樓拉走(到偏遠地區隔離)等。但西安一位男子孫輝在感染後,主動申請隔離,卻無人理會,在發熱5天後,他作出主動下樓的決定,讓防疫人員將自己「抓走」。之後孫輝雖如願被隔離,但這時已經遲了,他一家6口已經全部被感染了。
據開屏新聞報導,日前,西安男子孫輝感染COVID-19病毒,為了避免感染家人,他想讓有關部門將自己帶走隔離未果,在鄰居和民眾的幫助下,他才於12月26日住進醫院。之後他接到消息,他的小舅子、兒子、岳母、女兒分別被確診感染COVID-19。至此,他們 一家6口全部染疫。
孫輝在西安市雁塔區科技二路光電園內的一家公司上班。12月21日,他出現「發熱、頭痛、眼痛、咽痛、腹瀉」等症狀。22日凌晨2點,他收到公司同事確診的通知,知道自己被感染了,於是他收拾行李,準備被帶走隔離。此時,他的家中還有3個大人(妻子、岳母、小舅子),和兩個孩子(分別是1歲和4歲)。
按照當地規定,孫輝屬於B類密接,應該立即被帶走隔離。但他卻被當作C類(次)密接,居家隔離(家門貼封條)。
為了保護家人,孫輝不斷給雁塔區疫情防控指揮部、110、120、12345、街道辦、社區等單位打電話,請求將自己帶走隔離,卻遭遇「踢皮球」。
相關部門曾兩次派出「上門」核酸檢測人員,但卻要求他「下樓」接受檢測,孫輝因擔心自己下樓會導致病毒擴散,因而拒絕。
24日,孫輝症狀變得更加嚴重,在他的「威脅」之下,疫情防控人員上門,將他家人全部帶走隔離。但在當天晚上,孫輝接到妻子被確診的消息。當時他情緒崩潰,認為「自己害了一家人」。
25日下午,孫輝向小區單元樓業主群解釋之後,決定下樓上街,實施「自救」,得到鄰居和大量市民的同情,許多人打電話幫他求助。在民眾的共同關注下,下午4點左右,孫輝被接到隔離酒店。
26日下午,孫輝的核酸檢測結果顯示為「陽性」,晚上10點,他被送入西安市胸科醫院。
12月28日,孫輝的小舅子確診,29日孫輝的兒子確診,30日下午孫輝的丈母娘和女兒確診。至此,孫輝的家人全部中招了。
另外,孫輝在22日主動上報的時候,按照規定,他的健康碼就應該變成紅碼,但他卻一直是綠碼,他26日住院,卻一直等到28日才變成紅碼。
以下是孫輝的口述:
一開始就不被隔離的「密接」
第一件奇怪的事情是,為什麼21日、22日,我沒有在第一時間被帶走隔離?
我在西安市雁塔區科技二路光電園的一家工程公司上班。光電園是一個孵化園,有不少企業在此辦公。我最後一次去上班,是2021年12月17日,星期五。到12月20日,星期一,光電園因為有病例出現而被封樓。
12月21日下午,我出現發熱、頭痛、眼痛、腹瀉、咽痛等症狀。我的身體對病毒一直很敏感,平時如果接觸了流感患者,晚上回家必定感冒,發燒頭痛。好得也快,晚上吃了藥,第二天早上就好。最初,我以為自己是常規感冒。
我住在金地西灃公元小區二期,6號樓。家裡住了6口人,我、妻子、丈母娘、小舅子,還有我們四歲的兒子和一歲零兩個月的女兒。為了不傳染家人,那天我自己睡在小房間裡。我還開玩笑,「別感染了新冠」。
22日凌晨1點半左右,公司領導打電話來,說我們公司有同事確診了,讓我趕緊收拾東西。凌晨2點,我起床收拾好東西,把家裡做了一遍消殺,等相關人員來把帶我走。但一直沒等到人來接我,最終演變成了居家隔離。
以我的理解,單位同事感染,我們就屬於B類密接,要被立刻帶走隔離。我單位的另外幾個同事住在西安市高新區,他們22日接到通知,最遲23日就被接走隔離了。
因為第一個確診同事是長安區的,當天長安區疫情防控指揮部還給我來了電話,但得知我住在雁塔區之後,就說「你屬於雁塔區,我們會把你這個情況轉給雁塔區」。我就等雁塔區來接我,等到22日下午也沒動靜。
我着急了,因為我症狀都比較明顯,又是密接。於是打電話給小區物業、社區,社區上報到街道。街道辦的人過來,沒帶我走,而是給我家門上貼了封條,讓我居家隔離。我所在的6號樓,也封樓了。
封門的時候,我跟他們有爭議。我說這不行,我是B類,不能居家隔離。他們答覆:「先做核酸。」
不知道為什麼,街道辦、社區把我認定為C類密接。但我的其他同事,跟我在一個辦公室辦公的人,都被認定為B類,並被帶走隔離了。我跟他們的區別是,人家屬於高新區,就是B類,一碼通變成紅碼;而我屬於雁塔區,就是C類。
我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區分的依據不應該是根據接觸程度嗎?而且我還有那麼多明顯的症狀。
(編者註:國家衛健委目前並無以ABC作為流調人群分類的規定。陝西《咸陽日報》12月4日報道,「對流調發現的B、C類密切接觸人員、對入境集中隔離期滿後返咸繼續隔離的人員,賦於紅碼;對封控小區人員、同時空伴隨人員、系統內歸為D類密接人員,賦於黃碼。」12月16日,陝西華商網曾報道:「西安雁塔區已隔離管控B類密接1091人、C類密接1049人。」但記者未能在陝西省和西安市的疾控中心官網中搜索到「B類」「C類」密接的區分規定。記者獲取的一份西安某大學內部文件《風險人員判定標準》上顯示,「B類」「C類」即通常所說的「密接」「次密接」。
未能上門的核酸檢測採樣
12月21日中午,我到樓下做了一次混采的核酸檢測。22日早上起來,我口鼻出血了。22日晚上,社區防疫人員上門給我做了單采核酸。這次單采,說的是「加急」,可是結果一直到24日才出來。
23日上午,社區給我打電話,說21日的核酸混檢「異常」。工作人員還說,等22日的核酸結果,「如果是陽性,就送你去定點醫院;要是陰性,就送你去普通醫院看病。」
同在12月23日,我接到單位通知,說公司出現了第二例確診病例。我特別慌,因為家裡有老人、孩子。我心想:趕緊把我弄走啊,千萬別把家裡人都傳染了。我就給各個部門打電話,他們說,晚上派人給我做核酸。
晚上9點多,有人給我打電話,說工作人員到我家小區北門了,讓我下樓去做核酸。我告訴工作人員,我是B類密接,居家隔離,門上還貼了封條,不能出門,「你們必須上來給我做核酸,我下樓可能會傳染給別人。」當時,我們小區只有我們這棟樓是被封的,小區里還有人活動。
我是懂防疫法規的,居家隔離,堅決不能出門。但這位防疫人員到了我家樓下,還是讓我下去做。我說,如果你不上來,我就不做。結果他真的走了。
我們這棟樓共有34層,住了1200多人。我很確信自己感染了新冠病毒,一下樓,不就把電梯污染了嗎?小區里人來人往,不是又把整個小區都傳染了嗎?
12月23日晚上這次上門核酸檢測,就這樣失敗了。
24日早上,我覺得很難受。因為一直發燒,也沒藥,夜裡睡不着,心裡又慌。我就又把110、120、12345、雁塔區疫情防控指揮部電話都打了一遍。得到的回覆還是,我有症狀,但我家人沒症狀,「必須等核酸結果」。
我等不了了,就告訴他們:「等核酸結果出來也行,但必須趕緊把我家人帶走;不然一到9點,我就自己下樓。」其實我沒打算真下樓,要有那個想法,或者我是個自私的人,23號晚上我就自己下去做核酸了。
這個行為起了作用。
12月24日上午10點,防疫人員上門,把我妻子、岳母、小舅子、兩個孩子都接走了。當時我們隔着門打了一次招呼,防疫人員讓我等着。我很難受,在小房間裡躺着。等沒動靜,我出來,屋裡已經沒人了,房門又被封上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後來我打電話給我媳婦,聽說他們被帶走之前,都做了核酸檢測。我就不明白,既然都給我家人做了核酸,包括兩個小孩子,而且都上門了,為什麼不順便給我也做一個?
然後我就再給他們打電話。我說,現在我家人走了,請趕緊給我也安排個核酸。明明我是最早的密接、而且是情況最嚴重的,反而我是最不受重視的那個人。
我給街道辦打電話,工作人員說他們做不了主。我給區疫情防控指揮部打電話,他們也說做不了主,得由街道辦派人。疫情防控指揮部的還說:「22日的核酸結果沒出來。你要有問題,是不是早就把你帶走了?沒出結果,就是好事情,你們都沒事。」
又過了沒多久,疫情防控指揮部告訴我,我22日晚上做的核酸結果是陰性。聽到這話,我還挺高興的。我覺得是我弄錯了,就是感冒。但我還是心裡打鼓:22日的結果,只能說明22日當天是陰性,過去了37個小時,還能是陰性嗎?
我還沒高興幾個小時,晚上10點,區疫情防控指揮部流調建卡的人就給我打電話,說:「你媳婦現在確診陽性。」我一聽,腦袋就炸了,趕緊跟我妻子打電話,確認屬實。
我想插一句,我妻子中午做檢測,晚上核酸結果就出來了,這才是真正「加急」的,比我的都快。
失聯的採樣工作人員
12月24日晚上,聽到妻子確診的消息後,我很難受。我就把那幾個電話又打了一遍。我對110求情,說從21號到24號,我在家這麼多天了,一直在發燒,我快不行了,快死了。110就給我轉到區疫情防控指揮部。
這個轉過去的電話,不是我在新聞上看到的雁塔區疫情防控指揮部公布的電話。接電的工作人員告訴我,他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事兒。就是說,街道沒把我的情況傳達上去。我又把網上公布的雁塔區疫情防控指揮部的電話號碼念給他,他說:「這個電話不辦事,只諮詢。」
在家憋了四五天,我這時的情緒也不好,就跟他傾訴。對方說,要解決問題就談問題,不想解決問題就掛電話。我只能冷靜下來,請求他們來幫我。
我又給110打電話,使用了「激將法」。我說,你們要不來,我就自行下樓,這樣我就違反了防疫規定,要麼警察把我抓走,要麼防控人員把我抓住也行。
可能110幫忙催了一下,過了四五十分鐘,雁塔區疫情防控指揮部給我打電話,說鑑於我22日的核酸結果是陰性,但又是密接,有發熱症狀,所以派一輛車來,看哪個醫院現在還接收發熱患者,把我拉過去診治,「車子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到」。
我當時明確表示反對,跟他們解釋:我21日就有強烈症狀了,現在妻子又確診了,所以我百分之百是確診患者,只是這幾天沒有做核酸,我不能去發熱門診,「你把我拉到醫院,我害醫院的人;你把我拉到酒店,我害酒店的人。」
這也是整個事件的過程中,我一直堅守的原則。我如果不是守法公民,早就出門了,能把自己耽擱到現在,把全家搞成這樣?所以我拒絕轉運到醫院發熱門診。
一直僵持到12月25日凌晨2點半,我給區疫情防控指揮部打電話,說我再堅持一晚,給我派個核酸檢測的人員過來。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個刺兒頭——給你做核酸,你又不下來,派車接你走,你又不走。
25日早上我又給區疫情防控指揮部打電話。9點多,轉運組的人給我打電話,說大概11點,會派一個人過來給我測核酸,三四個小時就能出結果。到時候依據核酸情況,看把我送到定點醫院,還是普通的醫院救治。
這是我一直期待的。我說可以
11點多,做核酸檢測的採樣人員到了,給我打電話,說他進不來,讓我下樓,到小區北門那裡。我說我在家隔離,不能下去。他說,小區封控進不來。我不理解他說的話,小區守大門的也是疫情防控指揮部的人,他們都是一個系統的,怎麼會進不來?
我覺得他和上次那個人一樣,就是不想進來。所以我打電話給物業,請他們把他接進來。但是等了40多分鐘,還沒等到人。我就打電話問物業,物業回答:「早就進去了,我們領導回來都處理一大波事兒了。」
我再聯繫那個做核酸的人,電話打不通了。我當時難受得肺都開始疼了,於是再打電話問轉運組。轉運組居然說,他們沒有給我派核酸檢測的採樣人員,還說他們「沒有權力派」。
第二次「逼」出來的上門核酸檢測人員,就這樣失聯了。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鄰居們仗義相助
兩次申請上門核酸檢測都失敗了。
我又給街道辦打電話,請求他們再給我派一個人來採樣。可以說,從12月22日到25日,我就是圍繞核酸檢測這件事在轉圈。
街道辦回答,沒有權力派人來做核酸檢測,還說:「你這種密接的情況,屬於B類,要區疫情防控指揮部派人。」我給區疫情防控指揮部打電話,對方回答:「我們派不了,這個要街道派。」
說實話,當時我哭了,說:「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媳婦都確診了,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呢?」
此外,當初我公司同事確診,我應該是同事的B類密接,他們把我當成C類密接,被帶走隔離的幾個同事裡又有兩個確診。都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我還被要求居家隔離。現在我妻子很可能是被我感染了,但在他們口中,我反過來成了妻子的B類密接。
這期間,社區的人很驚訝,說,「誰跟你說你媳婦確診了,你從哪裡知道的?」我又通過微信,給他們發我妻子的確診信息。可見,他們的信息沒有共享互通。
基層的防控管理確實很辛苦,一天天的,又冷又休息不好,但他們的工作還有改進空間。我給他們打電話,得到的回覆永遠是:「在匯報」「已經匯報了」「已經在協調了」「已經在處理了」 ……話說多了,他們還委屈得不行,說一天為我打幾十個電話,不停地問來問去。我說,從21號到現在,我沒有得到任何救治。
打完電話,我在沙發上哭了足足有40分鐘。到這一步,我忍不下去了。之前逼過他們來管我,現在,我準備豁出去了,決定下樓。真的,我之前都不敢相信這個事情會落到我的頭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但我沒有別的路可走,我要真是個不守法的人,手上又有核酸檢測的陰性證明,還有綠碼,我出門走幾十公里,污染幾千人,都沒問題。可是我能這樣幹嗎?
12月25日午後1點半,我向本單元的業主群里發微信,給鄰居們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首先道了歉,因為他們可能還不知道,是因為我才被封樓。最後我說,我一直沒下樓,下樓就會感染這棟樓,我不想害了大家,但現在實在沒辦法了,我的肺部很疼,我還有兩個孩子,一個4歲,一個1歲,「我死了,孩子怎麼辦?」
如果我不說一聲就下樓,後面出事兒了,不知道多少人得恨我呢。
當時我想的是,為了保命,我只有這最後一條路了,違法我也認了。就算到時候把我告到法庭上,我也可以為自己申辯,因為實在沒人管我,我是在行使緊急避險的權利。
沒想到,我在群里一說,大家都直接炸了。全是安慰我的,都說我沒有錯,讓我不要害怕。他們都開始幫我,給社區、街道辦、110、12345和疫情防控指揮部打電話。消息傳開後,省內省外的各種打電話也打過來,問我情況,說要幫我。
消息傳播後,終於有反饋了,有關部門聯繫了我。
12月25日下午4點,疫情防控指揮部派車來,把我接到隔離酒店。離開家之前,他們給我做了核酸,包括咽拭子、鼻拭子。不過,防疫人員接我走的時候,也沒給我穿防護服,我戴了口罩下樓,他們拿噴霧器在後面消殺。
那兩天,我一直在回電話、微信、短信,每一條都回復「我的問題已經處理了」。因為如果我不接電話、不回信息,或者關機,我怕反響更不好。
12月26日下午4點,我接到通知,核酸檢測結果為陽性。聽到這個消息,我反而很高興,因為我終於可以不再居家隔離,可以被救治了。我在群里宣布這一消息,鄰居們也紛紛「恭喜」我。
當晚10點多,我被送到西安市胸科醫院。
一家6口全部確診
這次封城之前,我去了三次超市,該買的都買了,物資儲備還是挺充足的,吃的倒是不缺。
從12月21日到24日,為了保護家人,我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裡隔離。房裡放了桶裝水,用電熱壺燒水喝。每天妻子把飯做好,端到我房門前放下,我開門取。但這些措施,是無法完全和家人隔離開來的。
更何況我家三室,只有一個衛生間,拉肚子時我要上廁所,就必須出房間。進出門我都會噴灑酒精,也能看到客廳里的妻兒老小。但這一個漏洞,就可能讓自我隔離措施完全失效。我妻子也不在乎了,她說:「德爾塔病毒多厲害,一家人關了這幾天,要感染早就感染了。」
我儘量不見孩子,如果想念他們了,就隔着門視頻通話。有一次,我上完廁所回來忘了反鎖門,4歲的兒子突然跑進來看我,我嚇得趕緊把他推出去。
在家那幾天,我每天都測量體溫,最高一次38.9度。症狀主要是頭痛、眼睛痛、咳嗽、腹瀉。12月26日,在隔離酒店吃飯時還吐了。總之,我越來越嚴重,身體很虛弱。左右胸骨、肺很疼,也可能是一直咳嗽造成的。晚上到了醫院,我穿着防護服坐在床上,喘了十幾口氣才把鞋套脫下來。我可是身高將近1米8、體重200斤,又高又壯的人啊。
12月26日夜裡抵達醫院後,我終於安心了,起碼有人給我測血氧了。吸了氧氣,我知道我不可能一下子變成重症,出了狀況肯定會有人救我。
但接下來幾天,就是一天一個壞消息。
12月28日,我小舅子確診,29日我兒子確診,30日下午我丈母娘和女兒確診。這樣,一家6口就全部中招了。
還有一個問題:我女兒只有1歲零2個月,跟外婆住在西安市第四醫院,吃不到奶。以前我們給她吃一些輔食,比如奶粉、沒有鹽的米餅、小饅頭、幼兒麵條等。現在,這些輔食也買不到了。
我給12345打了電話,希望給嬰兒找一些輔食,或者把我媳婦、丈母娘和兩個孩子,4個人都安排到第四醫院,好相互照應。12月31日,在雁塔區有關部門的幫助下,孩子飲食的問題已經解決。
還有一個情況:我從12月21日有症狀,22日主動上報,按照規定,不管B類、C類,那時候我的一碼通就應該是紅碼——我那幾個被帶走隔離的同事22日就變了紅碼。但我呢,住進醫院的第二天,一碼通還是綠碼,直到28日才變成紅碼。
這件事情,多虧了我們小區的好鄰居!原先我一直以為會被他們視為「禍害」,可事實讓我很感動,沒有出現電影裡哄搶物資、爾虞我詐、自私自利的情形。12月29日晚上我看業主微信群,有孕婦說家裡沒雞蛋了,立刻就有人說,把雞蛋打包好,放在家門口,叫她老公走樓梯去取,一定不能讓孕婦有事。其他一些人家裡有什麼缺的,立刻就有鄰居說,「來我家弄點」。沒有他們的理解和幫助,我可能還要更晚才能得到救治。
當然,我也很感激政府和醫院!雖然有些曲折,但我最後還是得到了有效救治。
現在,除了咳嗽,別的症狀幾乎都沒有了。目前每天還在吃藥,等自愈。大概再過5天,CT結果就會出來。如果症狀消失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做核酸,轉移到康復醫院。之後順利的話,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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