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過副總統的拜登和呂秀蓮一樣都會變

前副總統呂秀蓮日前發表《兩岸恩怨如何了》新書,沿襲她所謂超越統獨的「一個中華」論,在她台灣可以親美也可以親中的所謂前瞻論述中,仍具備個人「理想豐腴、現實骨感」的特色,繞過了中共對台核心戰略意旨,卻是呼籲天災人禍頻仍、地球瀕臨末日,「大家都是地球的過客,為什麼要選邊?」 

回溯2006年,當時中國國民黨榮譽主席連戰準備和中共國家主席胡錦濤舉行二次會面,呂秀蓮的回應則是:中共已擬訂軍事、經濟、外交、輿論、心理和法律等六項戰術來對付台灣…中共瞄準台灣的飛彈預估今年底將達一千枚,中共國防預算有一半是對台的軍力…中共有三階段戰術,準備在2007年形成應急作戰,2010年具大規模作戰能力,2015年具備決戰決勝能力…她特別提醒國人,要有危機意識,不要像鍋內的笨青蛙,等到水滾後才要跳開已經來不及了。 

前後15年對照,她的對中視角確實出現相當程度的位移。

再論拜登,他在副總統任內,曾經親訪時任中國國家副主席的習近平,兩人還同游都江堰,彼此關係之後被形容是「私交甚篤」,拜登於是成了「和中國接觸派」的指標人物,他當時尤其強調:「全球經濟穩定主要有賴於美中合作。這是全球經濟穩定的關鍵,對此,我充滿信心。」但10年過去,自拜登當選美國總統,其對中態度再被描述成「天翻地覆的改變」。事實上去年初競選期間,中國在他口中已轉換成「嚴峻的競爭者」,老朋友習近平也變作「流氓」,他還說:「這個人(習近平)骨子裡沒有,哪怕是一點點民主精神都沒有…」和呂秀蓮恰恰於中國威脅論上出現反向變化。

這或多或少又印證了一件事,一個人在擔任總統副手的時候,基於更上一層的企圖野望,必然會計算個人的發言能為自己創造多少利基,呂秀蓮當時的中共飛彈威脅論,吻合了那個時候支持者選票情緒,她對選總統向來躊躇滿志,不會無視普遍社會氛圍。直到如今,無權無勢後要的就是社會關注,如果僅僅延續當年任內的論述,一來沒有決策力,二來沒有新鮮感,以其特長,必然是再創名詞好引起另類關注,「一個中華論」就這樣冒出來了,而且就像時下「突然獨派大老的反民進黨言論」一樣,至少能得到統戰工具親睞,不致消失無聲。 

至於拜登當年「親中」之舉,則和奧巴馬治下,持戰略夥伴論的「擁抱熊貓派」全面主導美國對中政策有關,但時空變換,正如美國現任國務卿布林肯日前首次出訪時所說,「(美國)與中國的關係是非常複雜的:有敵對的方面,有競爭的方面,有合作的方面。」惟當下不可否認,中美現在更加凸顯的部分確實是在「敵對」和「競爭」。

以至於在這樣的氣氛和現實上,拜登政府會有一連串動作,諸如以中國鎮壓香港為由對中國24名官員發出制裁;選擇繼續「相信新疆地區發生種族滅絕(genocide)」;且未即刻在川普時期對孔子學院的反制上、在驅逐中國記者案和中共黨員赴美簽證限制中,有所回復修正。尤有甚者,更在4月9日發布了《對台交往準則》(New Guidelines for U.S. Government Interactions with Taiwan Counterparts  ),並在聲明中表示:「鼓勵美國政府與台灣的接觸,反映我們不斷深化的非官方關係。」主要則允許美國官員常態性在聯邦機構接待台灣官員,也能前往台灣駐美代表處洽公。

當然,拜登政府在台美關係上的新作法,若被拿來和川普政府後期,由國務卿龐佩奧卸任前宣布的「取消所有美國政府對台政策自我施加的限制」進行比較,或將認為拜登政府正式宣布的新準則,在「實際放寬」幅度上和川普政府「打算放寬」(尚未正式成文化)之間,顯然仍有一定的落差,但落差到甚麼程度,這恐怕難有確切解答,而台灣當下也未必需要一個若是川普繼續執政將會如何的「答案」。可以確定的是,政治人物會因為效益極大化,無論基於權力的「追求」還是「穩固」,都是以當下最利己的方式去左右其策略,回溯川普競選最後階段那幾個月對台政策的大躍進,也帶有幾分同樣的道理。

美國國務院發布新對台交往準則,初步鬆綁並令雙邊官方新的接觸進一步成文化,說明了過去10餘年來物換星移,拜登上台後很清楚地是「轉過來」了,而這必然會比呂秀蓮下台後的「轉過去」,更為遷系台灣的前途命運。

(※作者為《上報》主筆,全文轉自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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