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檢爭端背後的迷思

目前來看圍繞安檢的爭端起始於23年底的北京地鐵事故後以及鳳凰網的一篇有關安檢的報道,引發了一系列有關安檢是否應該取消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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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活躍在一二線城市並主要靠地鐵等軌道交通(目前沒見過公交也安檢的情況)通勤的人大多都經歷過諸如「安檢排隊排很久」,因為某種東西被檢查出來導致後續被拖延很久時間的情況。剩餘大部分人接觸安檢的時間則主要出現在鐵路,輪渡,飛機以及部分展會展館等情況,如果本身不喜歡出門以及搞活動的話對安檢的接觸不會很多,所以對於安檢其實沒有太多的印象,剩餘一小部分人是需要經常出境的群體,對於各地安檢情況有着較為詳細的了解。

這就是對於安檢認知的一些基礎。

安檢是否有用其實一直有爭議,比如23年年初出現過在列車上用刀傷人的新聞,這其實比開頭的兩個新聞還要早一些,那時候網絡上其實有隱隱約約在討論安檢到底是否合理的情況,比如會有人抱怨連個眼鏡噴霧都查卻查不出兇器,但後來也沒人討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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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有諸如莫斯科襲擊事件促成的討論,對於安檢是否有用又回到了「什麼算人員密集場所」以及現行安檢到底能不能應對那種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的程度上,前一個討論方向其實很有趣,有點「排隊核酸到底算不算群聚」的意思,後一個其實更應該加強一下巡防力量,而不是單純的靠着X光機來維持治安。

目前的資料顯示其實國內安檢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是從08奧運以及10世博會之後被保留了下來,廣州地鐵更是之後幾年才開始鋪開安檢設備。而港澳台地區的軌道交通至今無安檢,和很多人對無安檢區域亂糟糟治安差的印象形成了深刻對比。

所以安檢的性質其實有些類似於核酸,無論是形式上還是內在上。

不過兩者其實也有區別,做核酸之所以沒法持續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做核酸不僅浪費時間還是個受罪的過程,很多人做咽拭子都會被捅的乾嘔,做鼻拭子那更是痛苦不堪,尤其是通過鼻甲直接通到跟咽部相通的位置的時候——我做內窺鏡的感受就差不多是那樣的。而很早的時候安檢並沒有那麼多查驗事項,除非是真的藏了兇器,大部分時候都可以直接走,安檢其實頂多起到了一個分流作用,而且不一定所有人都會扎堆去北上廣深等地鐵覆蓋多的地方,去了也不一定能住在地鐵線路普及的區域,所以形式上大家都可以接受,沒有什麼被安檢困擾的情況。

但是現代大家就有些接受不了了,除了經濟下行地鐵票價暴漲(我最早坐北京地鐵可是2元通坐的)以及耽誤通勤,還有很多其他的原因。目前來看呼聲最高的原因有「眼鏡噴霧」,以及充電寶等等。

眼鏡噴霧很好理解,近視率的增加導致眼鏡使用率增加是一點,近視其實是人類宏觀發展的一種趨勢,眼鏡的普及會導致眼鏡噴霧的攜帶率一同增長,就算不噴眼鏡也可以噴手機擦汗漬,或者在條件不好的情況下洗手消毒,在covid疫情之後公衛意識的提高也促進了這一點。

充電寶則是伴隨手機普及的又一趨勢,畢竟充電設施並不普及,而現代手機電池容量日發不耐用,10年以前那種手機裡邊都很耐用,就算一天內用的多也可以靠換電池解決,而如今的手機都是一體機,換電池需要專門人員進行操作,所以現代人都需要專門的充電寶為自己的體外器官智能手機進行補電,自然而然就有了帶充電寶的必要。

那很多人會說噴霧易燃充電寶易爆,這當然有道理,但是沒有足夠的理由,畢竟手機爆炸以及帶兇器上車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但並不可能有人會要求禁止帶手機上公共交通——每年死於車禍的人成千上萬,不會有人真的提出要不讓汽車上路,正確的做法是普及充電裝置以及要求相關生產方加強質量檢測,有了充足的基礎設施就沒必要自帶了。

但都已經快沒錢維持安檢了,自然也不會有這個想法。

安檢其實和後期的核酸一樣,走到了一個尷尬的處境——變成了一種免責協議一樣的東西,就好像在體制內「假裝做點什麼,哪管是磨洋工無用功」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屬於是專門給一部分人看的精神慰藉,就好像在說「這個東西我確實很努力做了」。但如果取消安檢就失去了這層精神屏障,仿佛一下失去了安全感。這也是為什麼形式主義總會在類似機構盛行的原因——只要看着像是辦事的,而不是一直閒着的就都沒問題。

而這部分客戶的精神需求就不一樣了,因為進行某種改革總是會有一定的動盪,與之相應的話術就有「出了事你來擔責嗎」之流,在人事關係比較單一,主理人比較保守的機構中這個問題格外嚴重,以至於很多事情通常要拖到撞南牆的地步才肯回頭,或者撞了好幾次南牆也不回頭。

事實上這也有先例,但其實除了兩三年前過早的殺雞儆猴之外,最後並沒有人因為後來的大崩潰而實際擔責,反而是從一個勝利回到了另一個勝利。

文章來源微信公眾號:十三維度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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