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2年11月就任中共總書記以來,習近平在執政的十年間,不斷提出大項目、大戰略,從「一帶一路」到「亞投行」,從 「十萬億芯片工程」到「千年大計雄安新區」等等。不過,這些項目不是後繼乏力,就是腐敗叢生,成為一個個爛尾工程。這背後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中共二十大將近。回顧習近平執政十年來干砸的大事, 網友們近期曾總結出一份爛尾排行榜,其中排名前三位的分別是「十萬億芯片工程」、「一帶一路」和「雄安新區」。下面我們就從這三大工程入手,看看它們是如何走向爛尾的。
「一帶一路」項目紛紛爛尾 早就註定的嗎?
今年7月9日,擁有2200萬人口的南亞小國斯里蘭卡突然一夜變天。大批抗議民眾闖入總統府。總統和總理相繼宣布辭職。該國正面臨七十年來最嚴重的經濟危機,而在暴動發生前4天,總理拉賈帕克薩就已宣布國家破產。這也為中國「一帶一路」倡議再次敲響警鐘。
新加坡國立大學政治系副教授莊嘉穎告訴自由亞洲電台,從結構來看,「一帶一路」本身就是一套高風險政策。「它所投資的個別計劃,都是長期不受業界或其它國家、甚至國際組織看好或投資的。背後原因主要是,它在理論上可以給點當地人帶來一些經濟上的好處和開發,不過它的風險相當大。」
中國把 「一帶一路」宣傳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實踐,也是習近平構築「中國夢」的重要組成部分。而斯里蘭卡則被視為「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樞紐。在該國基建項目中,中方投入了數十億美元貸款。4月,在斯里蘭卡宣布的510億美元外債違約中,至少10%來自中國。該國當政的拉賈帕克薩(Rajapaksa)家族與中國關係密切,推動了許多昂貴而無用的「白象工程」,但都以爛尾告終。2017年,斯里蘭卡因無力償債,將其深水港漢班托塔港出租給中國99年,令外界感到震驚。
其實,近年來陷入中國「一帶一路」債務陷阱的不只是斯里蘭卡。美聯社7月報道,阿富汗、阿根廷、巴基斯坦、埃及、老撾、緬甸、土耳其、津巴布韋、黎巴嫩等9國的經濟也瀕臨破產邊緣。其中除阿富汗外,全都加入了中國「一帶一路」倡議。
9月11日,英國《金融時報》援引全球發展研究所AidData的數據指出,中國近年來向面臨金融危機的國家巴基斯坦、斯里蘭卡和阿根廷,提供約328億美元的秘密緊急貸款。這些都是「一帶一路」項目的一部分。去年該機構還披露,自2013年中國公布「一帶一路」倡議後,對165個國家的投資項目總額超過8430億美元。但同時,這也讓那些窮國背負了高達3850億美元的隱性債務。
旅美經濟學者程曉農告訴自由亞洲電台, 這些債務問題往往都與中國的「腐敗輸出」有關。「中國的『一帶一路』在各個國家、特別是第三世界國家,走的是所謂『中國模式』, 就是工程項目賄賂先行。」他說,當外國貪官們被中國貪官收買後,結果就是一屁股爛債。中共投資項目在發展中國家十有八九都是這種結局。「和中國的官員一樣,他個人撈了好處,開溜了,到時候卸任或跑到國外定居去了,然後欠下的一屁股債是讓這個國家的老百姓去還去。」
美國等西方國家一直警告,北京搞「一帶一路」項目很大程度上是為擴大影響力,常帶有強烈的政治軍事目的。「這個『一帶一路』很大程度上是中國軍方或官方,通過各種皮包公司,在海外為各種不便公開言說的目的推行的種種計劃。」 程曉農說,這些官方項目推行人關心的往往只是在投資過程中能拿多少回扣,所以工程從一開始就已註定爛尾。
全球發展研究所去年的報告顯示,目前約有35%的「一帶一路」項目遇到比較嚴重的實施困難,如腐敗現象,勞資糾紛,環境破壞,以及民眾反對。實際上,也有越來越多國家選擇擱置「一帶一路」項目,例如今年,尼泊爾就拒絕和中國簽署「一帶一路」相關協議,並要求中國贈款或提供不帶附加條件的軟貸款;南太平洋島國薩摩亞在去年叫停了耗資1億美元的維烏蘇海灣開發項目;馬來西亞在2019年就與中國重新談判了200億美元的高鐵項目。
與此同時,受信用枯竭和新冠疫情影響,中國對「一帶一路」項目的投資金額近年不斷下降,2020年投資額僅465億美元,較2019年驟降54%,創下新低。另據印度媒體報導,今年上半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投資金額同比下降11.7%。
程曉農指出,中共政府在經濟發展上一直有一個基本的局勢誤判。「它一直誤以為說,以房地產泡沫為支柱,就可以支撐中國經濟的崛起和繁榮,在境外搞『一帶一路』大撒幣看起來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但它沒想到的是房地產泡沫早晚得破滅,破滅以後它就沒錢了。」
伴隨全球經濟放緩和清零政策打擊,中國地方政府負債纍纍,資金鍊斷流,房地產市場泡沫正在破裂,中國的「一帶一路」走向爛尾已成必然。
「千年大計」的雄安新區雄起了嗎?
「日前,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通知,決定設立河北雄安新區。這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做出的一項重大的歷史性戰略選擇,是繼深圳經濟特區和上海浦東新區之後又一具有全國意義的新區,是千年大計、國家大事。」
2017年4月1日,這個西方稱為「愚人節」的日子,新華社、央視等官媒共同發布了關於要在河北雄縣、容城、安新設立國家級的雄安新區的消息。雄安新區被賦予「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集中承載地」的任務,重點承接在京高等院校及其分校和事業單位;還有國家級科研院所等創新平台、創新中心。
一夜之間,雄安這個人口稀少的窮鄉僻壤,樓價拔地而起,從每平米4,000人民幣飛漲到4萬,直追北京、上海等一線大城市。各種「國字頭」的機關單位,以及院校、賓館、飯店紛紛湧入。據中國媒體報道,截至2021年上半年,雄安新區累計完成投資2600多億元,125個重點項目在推進,北京在雄安新區註冊成立企業超過千家。
不過,「千年大計」的雄安新區真的雄起了嗎?最近剛去過雄安的張先生告訴本台,那裡的酒店、餐廳現在都生意慘澹,縣城裡不僅沒有任何高大尚的建築,連三層以上的樓房都很少。「我跟一個(當地)出租車司機聊過。他說這雄安新區現在已經爛尾了。前兩年的時候,這街上到處都是人,很多企業都過來投資,就是占着政策福利,想過來撈一筆,過了兩年全部都走了。他說全都賠了,沒有一個賺錢的。」
其實,雄安新區早已呈現出破滅跡象。曾在雄安工作過3年的李先生告訴本台, 「從開始建設初期第一年過去後,其衰敗就是註定的。遷過去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部門,當初都是敲鑼打鼓願意過去, 雄安那邊的房子都是搶着買。現在則是無人問津,門可羅雀。除上班的人,雄安那段的高鐵就沒有太多人。」
2021年9月1日,《河北雄安新區條例》正式實施。當時輿論就認為,這標誌着雄安已被降格為地級新區。因為中央看到這個「千年大計」難以實現,索興把它甩給地方政府。
李先生說,現在雄安成為雞肋是因為根本就沒有需求。「僅僅因為習近平覺得一些國字頭的單位過度擠占在北京,可能習近平覺得很煩。因為他希望把北京變成他的皇城。」因安全原因,李先生和張先生均未透露真實姓名。
旅居德國的國土規劃專家王維洛對自由亞洲電台表示,雄安從一開始選址就是個錯誤,因為從地質上看,它處於華北凹陷的最低點。「它的地面高層太低,是在常年的洪水淹沒區的範圍區之內。」他還指出,雄安附近的白洋淀污染嚴重,水質很差。
「這個城市不是依據一個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就是利用當地資源來支撐這個城市的發展和壯大,所以它是沒有前途的。」王維洛說,導致這一決策錯誤的根本原因就在於習近平。他在決策之前不能聽取各方意見,更缺乏可行性評估。「禁止別人說話,只能說好,不能說壞,這樣就形成了他在決策的時候往往是聽信了片面的意見,不能夠做出一個很理性的決策。」
2020年底,連接北京市區、大興國際機場和雄安新區的高速鐵路全線通車。其中,雄安站總建築面積相當於6個北京站,號稱亞洲最大。不過今年6月,媒體卻爆出,這個巨無霸的高鐵站客流慘澹,每天只保留了一趟往返北京西站的列車, 被外界質疑是嚴重的資金浪費和資源錯配。
2014年2月,習近平考察北京時曾說:「考察一個城市首先看規劃,規劃科學是最大的效益,規劃失誤是最大的浪費,規劃折騰是最大的忌諱。」如果以此衡量一下雄安新區的規劃,誰該為這項耗資數千億的「浪費」與「折騰」負責呢?
砸錢就能造芯?「十萬億芯片工程」的爛尾教訓
今年7月間,一場前所未有的反腐風暴橫掃中國芯片行業。多位國家集成電路產業投資基金股份有限公司(俗稱「大基金」)高管相繼被查,其中包括「大基金」總經理丁文武,還有「大基金」唯一
管理人–華芯投資、以及紫光集團的多名高管。同時,中國工信部部長肖亞慶也因涉嫌違紀違法而落馬。他曾被視為中國企圖打造世界一流芯片產業計劃的帶頭人。
美國媒體《彭博社》隨後發文,指出這些腐敗問題調查是因為中共最高層對於數年來投入巨資發展半導體行業,卻仍無法取得突破、抵禦美國芯片制裁而感到憤怒與挫折。
過去幾年,中國芯片行業一直是投資熱點。其中,2014年由中國工信部辦公廳宣布成立的「大基金」,採用政府基金與社會化資本結合的方式,重點投資集成電路芯片製造業,兼顧芯片設計、封裝測試、設備和材料等產業。首期募集資金超過1,300億元人民幣。2019年10月,二期基金成立,規模超過2000億元。一場席捲全國的「造芯運動」也隨之而起。
2020年,華為被美國「斷供」後,《彭博社》披露,北京又計劃在2025年前投放9.5萬億元人民幣研製芯片,其優先程度「如同當年製造原子彈」。
「概括地說,芯片工業不是靠金錢積累發展的,而是靠技術為基礎的逐漸發展的金字塔。」旅美的資深芯片工程師李文澄告訴本台,芯片工業已積累了40多年的全球化發展,是通過持續的工業篩選和經濟競爭逐步成功,絕非一蹴可就。
「現代化芯片的金字塔完全是基於扎紮實實的基礎,現代化的芯片設計,高端芯片設計軟件,超級精準的製造設備,逐步優化的產業鏈技術,全方位精準測試、質量控制,缺一不可。」他說。
在李文澄看來,現代化芯片產業鏈的發展僅僅依賴於計劃經濟下的盲目投資和高薪挖角是不可能實現的,更不可能所謂「獨立自主」。
不過,這些產業界常識並不能阻止中國的「芯片大躍進」。據官方調查,僅在2020年1月至10月期間,中國新成立的半導體企業至少有5.8萬家,相當於每天添加200家,其中大部分沒有任何芯片經驗或技術,只是蹭熱度、騙經費。
台灣工研院產業科技國際策略發展所研究總監楊瑞臨告訴本台,「中國半導體產業越來越是政治凌駕專業,甚至是黨凌駕於政治又凌駕於專業,導致很多重要的專業人才慢慢地離去。第二,那些可能誇大其詞的一些人士過去給了中共高層太多不切實際的願景。」
「芯片大躍進」的結果就是巨額損失和普遍爛尾。據中國集成電路入門網站「集微網」統計,2019至2020年間,包括成都格芯、武漢弘芯、濟南泉芯、淮安德淮、淮安時代芯存、南京德科碼、陝西坤同在內的七家大型晶圓製造企業資金鍊斷裂,先後爛尾。國有資本向這些企業投入巨資,但據報導,這七家企業卻未能產出「哪怕一片晶圓」。
有媒體總結這些項目的發展軌跡,都是由發起人先打出「填補國內空白」的幌子,通過畫大餅來引入地方政府基金設立公司;然後邊建設邊試圖引進大基金,再帶動社會風險資本投入。一旦大基金等未如期入局,就會導致資金鍊斷裂,項目爛尾。
程曉農指出,芯片工程就是中央對內「大撒幣」,對企業來講則是 「天上掉餡餅」,不管怎樣先接着再說。這種項目不爛尾才怪。「如果由中央政府靠官員、行政命令指揮經濟可以成功的話,蘇聯就不會垮台,那中共也不必改革了。以這種垂直的官僚體系來直接推動經濟,必然是糟蹋錢財和大規模爛尾。這種計劃項目越多,中國經濟出麻煩的可能性越大。」
程曉農說習近平不懂市場經濟,就只會搞計劃體制的一套。他推動這些大戰略的結果,就是加快了中國經濟走向衰退。
「總爛尾師」習近平獲贈「爛尾金杯」
針對習近平執政十年的爛尾工程,本台曾進行兩次民調,網友反響十分熱烈。本台網編根據網友提出的各種爛尾項目名錄,特別製作了一座「爛尾金杯」贈給習近平這位「總爛尾師」。
有網友在留言中說,「不是蠢得絕無僅有哪能做出這樣的業績,沒文化真可怕」。還有網友說,「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爛尾,根本不用列表」,「中國整個國家就是一項大型爛尾工程」。也網民嘆息,「動態清零可沒爛尾」。
面對即將到來的二十大,有網友預言習近平「第三個任期將爛尾」,也有網友說,「怕就怕爛尾了還要繼續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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