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地方債惡化 債務爆雷一觸即發

近日,江西文化廳取消了劇團退休人員的編制和銀行賬戶,取消編制的意思就是取消了公務員的身份和待遇,退休後的養老金較低,而且除養老金之外也不再有公務員享有的其他福利。

江西政府門外聚集了很多抗議的退休人員,有的人手中拿着寫有紅色字的白紙,上面寫着劇團的名稱,包括京劇團、雜技團、話劇團和木偶劇團。示威者默默站着或坐着表達抗議,現場沒有人發生衝突,但是中共當局派出了執法人員,同時播放廣播警告示威人群儘快解散,否則將對其執法,並可能抓捕示威者。

疫情三年經濟下滑,財政支出加大,縮編背後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地方政府沒錢了。江西政府停發公務員養老金、縮減編制的舉措,凸顯了地方政府所面臨的財政危機的嚴重性,而財政危機的爆發預示着中國整體經濟面臨的挑戰。

中國大部分省份目前都是債務累累,財政收入處於負增長狀態。中國官方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11月,全國地方債務餘額為35萬億元人民幣,約為4.91萬億美元;截至2021年底,中央政府內債和外債的餘額累計為23.3萬億,約3.27萬億美元,所以全國的顯性債務餘額為58.3萬億元,約為8.18萬億美元。

這裡解釋一下,債務餘額等於總負債減去已償付部分。中國地方政府借新債還舊債,是種帳面上的數字遊戲。這些數字還只是明面債務,不包括地方政府融資平台借貸的隱性債務。如果包括隱性債務,遠高於此數。

地方政府融資平台在中國基礎設施項目融資方面具有關鍵作用,也是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之一。地方政府融資平台已經成為中國金融系統的「黑洞」,它被用來填補地方政府的收入與開支的缺口。

據彭博社報道,美國智庫榮鼎公司研究了205個中國城市和2892家地方政府融資平台數據後發現,2022年,半數城市的政府償債成本超過財政總收入的10%或更多,反映地方政府面臨償債困難。對比之下,2021年只有三分之一的城市面臨此困難。

研究人員認為,償債義務在總收入中的占比如此之高,顯然已經跨入難以管控債務償還的門檻。

投資銀行高盛估計,包括政府官方借貸、地方政府融資平台,以及政策性銀行持有的債務在內,中國地方債總額約為23萬億美元,相當於其GDP的126%。

據大陸媒體統計,截至2022年末,中國各省債務率皆是上升狀態,其中又以黑龍江、新疆、天津、貴州債務率上升最為明顯,均超過400%,負債率越滾越大,導致地方政府無力償還。

我們之前視頻提到過能以人民幣數萬元的價格購置一套房子的黑龍江省鶴崗,在1年多前成為中國首個財政重整地級市時,其負債高達其財政收入的2倍多。

當地人深刻感受到財政緊縮的衝擊,寒冬暖氣不足、計程車收到更多交通罰單、公立教師擔心被裁員、環衛工人被拖欠2個月工資。

鶴崗只是中國地方政府債務問題的冰山一角。綜合大陸媒體報道,中國目前財政自給率低於50%的有7個城市,除黑龍江哈爾濱之外,還有青海西寧40.52%、吉林長春40.62%、四川重慶42.81%、廣西南寧45.4%、寧夏銀川45.45%和內蒙古呼和浩特49.82%。中國35個大城市中,只有浙江杭州財政自給率超過100%。

而財政收支缺口超過千億元的城市有6個,分別是四川重慶2,799億元(約402.7億美元)、北京1,292億元(約185.9億美元)、天津1,228億元(約176.7億美元)、廣州1,192億元(約171.5億美元)、湖北武漢1,177億元(約169.3億美元),以及上海1,056億元(約151.9億美元)。

4月11日,貴州省政府發展研究中心網站發文稱,近期,該研究中心財稅金融研究處先後赴貴陽貴安、遵義、畢節、六盤水等地,發現債務問題已成為擺在各地政府面前「重大而又亟需解決的問題」。但受制於「財力有限」,「化債工作推進異常艱難」,僅依靠自身能力已經無法得到有效解決,接下來將向中共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爭取「智力支持」,為化解貴州地方債務提出可行建議。此舉等同向國務院總理李強喊話,期盼獲得中央支持、提供金援。

據貴州省財政廳統計資料,截至2022年底,貴州省債務餘額近1.25萬億元人民幣,約13.57億美元,這還不包括隱性債務。

中國地方債務危機現骨牌效應,繼貴州省公開向中共中央政府求援後,雲南多個縣市也相繼發聲「喊窮」。

Wind數據顯示,2022年雲南永平縣負債率45.59%,債務率991.01%,財政自給率15.66%。據云南省2022年地方財政預算執行情況,永平縣地方政府債務餘額34.40億元,約4.83億美元,其中一般債餘額6.20億元,約為8700萬美元,專項債餘額28.20億元,約3.96億美元。

最近,雲南省昆明市兩家城市投資公司債務會議紀要泄露,居然暴露出來昆明之前發行的地方專項債,基本上都被挪用去還債了;不僅如此,昆明政府還在考慮要挪用民眾的社保基金和公積金去還債;並且,雲南政府的幾大城投平台公司,都幾個月沒發工資了。可見政府的財務狀況有多麼驚人。

湖北省武漢市同樣墜入了債務陷阱,近日,武漢市財政局居然破天荒登報,要求259家企業和單位償還截至2018年年末尚未償還的欠款。這種做法讓許多觀察家頗感意外。

在259家企業和單位中,欠款最低者只欠一萬多元人民幣(約合1447美元),而欠款最多者為武漢東風輕型汽車公司,欠款本金高達2354萬元人民幣(約合341萬美元)。這些企業和單位合計欠款總額達到三億元人民幣(約合4342萬美元)。

特別令人意外的是,除了企業欠債外,武漢財政局轄下的多個區財政局居然也成榜上有名的「老賴」,其中包括武漢市漢南區財政局等五個區財政局單位。其中欠款最多的是江夏區財政局,欠款總額為1252萬元人民幣(約合181萬美元)。

除此之外,中國東北三省的地方政府負債率高,且人口減少,經濟發展面臨困境。2022年的信息顯示,2022年末,遼寧、吉林、黑龍江三省地方政府債務餘額分別為1.98萬億元(人民幣下同)、7168億元、7291億元,排在全國第14、24、25名。

由於東北三省GDP規模有限,所以遼寧、吉林、黑龍江地方政府負債率分別達到37.9%、54.8%、45.9%,在全國排名靠前,分別拍第12、第3、第7位。

吉林、黑龍江財政高度依賴中央補助,遼寧對中央財政的貢獻與收到的中央補助基本抵消。

美國智庫MacroPolo中國經濟專家Houze Song說,許多城市將在幾年後變得像黑龍江鶴崗一樣,中央政府或許可以透過要求銀行對地方政府的債務進行展期,藉此在短期內保持穩定。若不提供展期,現實是將近70%的地方政府將無法按時償債。

過去3年的「清零政策」掏空了地方財政,中國地方政府年度預算報告顯示,中國各省份2022年僅在疫情防控方面,就至少花費了3520億元人民幣,約合506.9億美元。

土地出讓收入是地方政府重要的財政收入,但近幾年中共當局遏制房地產發展,資產價格不漲反跌,房地產市場持續低迷等因素,導致稅收和土地銷售收入減少,都加大了地方政府的償債壓力。一些城市的償債成本,如甘肅蘭州和廣西桂林,超過了當地去年的財政總收入。

債台高築的地方政府將不得不削減開支,或從促進增長的項目中挪用資金,以繼續償還債務。

目前,停車場或停車位特許經營權正成為中國中西部地方政府熱賣「產品」。經濟觀察報近日引述數據報道,去年1至5月,總計11個地方政府主體出讓停車位經營權,而今年1至5月,這個數字接近40個。

招標停車位特許經營權的地方政府主要集中在貴州、雲南、陝西、湖南、甘肅、四川以及河北等中西部地區,以縣區級為主。

從事政府投融資人士指出,地方政府若不轉讓停車位經營權,只能逐年收停車費,轉讓之後,即可一次性收取25或30年的經營收入。

據透露,現在很多地方正面臨保基本民生、保工資、保運轉的壓力,急需盤活存量資產,減緩財政壓力,而停車位資產較易獲得,也較易轉讓。

除了轉讓停車位經營權之外,中國高校也紛紛調漲學費,有些學校被迫二十年來首次調漲學費,還有些學校的學費調漲幅度甚至超過50%。

中國絕大多數大專院校都是公辦,而經費也一直都是以從中央到地方相關各級政府財政撥款為主,學費收入為輔。但是地方政府深陷債務危機,無力出資支持高校辦學。

據路透社報道,位於上海的華東理工大學,將即將入學的理工體科類新生一學年學費調漲54%,達到7700元人民幣(約合1082美元),而即將入學的文科新生一年學費則調漲30%。

在中國人口密度相當大的西南四川省和東北的吉林省,不同院校的不同科系也調漲了學費。四川省高校調漲學費的幅度最高為41%。

報道稱,很多中國地方政府目前連支付債務利息的能力都沒有,給高校的經費支持自然也要縮減。高校為了保證學校的正常運轉不得不上調學費,增加收入。

時事評論人士傑森博士在其Youtube節目《傑森視角》中表示,中共通過所謂「轉移支付」均衡各地財政收支不平衡的問題,將富裕省份的收支結餘「轉移支付」到入不敷出的貧困省份,從而形成中國大部分地區對中共中央財政上的依賴和依附。

傑森表示,維持這種動態平衡的前提是每年要有入大於出的盈餘省份。而在過去兩年,這個動態平衡狀態已經崩潰。全國31個省級地區的債務全面進入不可逆轉的深度惡化,而中共卻沒有辦法幫助解決這些地方財政的問題。

傑森指出,中共中央不得不在地方債務問題上徹底「躺平」,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中央真的是沒錢了;另一個是中央知道,目前這樣的地方債務危機遍地都是,一旦在一個地方開了先例,全國各地都會立刻效仿,用爆雷來威脅中央進行財政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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