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防部長李尚福又去莫斯科 什麼信號？

美中對峙、中俄更緊密之際，長期負責解放軍軍備的中國國防部長李尚福再次前往俄羅斯引出許多疑問。

李尚福第一次訪俄是他擔任防長不久之後的4月16日，除了會晤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還在克里姆林宮受到普京罕見地高規格款待。當時，普京因涉戰爭罪被國際法庭通緝不幾日，而2018年因重大武器交易遭制裁列在美國黑名單上的李尚福赴俄自然很不尋常，他在那次訪問中誓言加強中俄軍事合作。僅僅四個月之後，李尚福再赴莫斯科，為了什麼？

時政評論人士馬聚發推質疑：「1，出發了坐上飛機才對外公布；2，莫斯科這場會議之前並未公開；3，要見紹伊古還要見誰？語焉不詳；4，還要前往明斯克見盧卡申科；綜上，習近平派他去落實聯俄抗美？總之此行很突然。」

8月14日，李尚福已經出發了，中國國防部發言人稱，李尚福「將於8月14日至19日」訪俄，公開的名義是受到俄白兩國防長紹伊古和赫列寧邀請，並出席莫斯科國際安全會議。中國國防部新聞發言人還表示，李尚福將與俄白兩國防務部門領導及軍方領導人會談，並參訪白俄羅斯軍事單位，但未提是否與普京和盧卡申科見面。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同日回答記者時亦不願提供更多信息，謹指國防部已經發布了消息，「你可以查閱」。記者追問的相關聯的另一個問題是外界傳言普京10月份訪華，汪文斌只是含混地回答：「中俄兩國元首一直通過各種方式進行戰略溝通」，等於默認。

李尚福訪俄，受關注的一個重大原因是俄羅斯在烏克蘭戰場陷入泥淖，急需軍備和物質支援，西方早已警告中國，如向侵烏的俄羅斯提供軍備物資將受到嚴厲制裁，中方也一直否認。李尚福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往返於莫斯科-北京，會不會與俄方密商，以某種形式提供軍援，一直是西方國家的重大疑問。

而且，中國軍方親俄羅斯拒美，在李尚福身上有着最明確的體現。6月初，新加坡香格里拉年度安全對話，美國國防部長事先發出邀請，提出與同時出席安全對話的李尚福在會議間隙舉行會晤，美方並且明確表示，李尚福被制裁也不妨礙美中兩國防長會晤，但遭到中方拒絕。美國之音14日報道，美國印太司令部副司令斯克倫卡表示，大國之間即使意見不一也會持續對話，美國軍方最高的優先要務就是防止與中國爆發戰爭，但是美中軍方之間的對話「完全 不存在」影響了這一目標的實現。

不過，如果說俄羅斯因侵烏而面臨的周邊形勢十分嚴峻，中國自己面臨的局面也很不樂觀，除了中美關係敗壞，最嚴重的問題是經濟衰退，外資大幅撤出。分析人士認為，中方此刻更需要的是與西方溝通，而不是支援侵略烏克蘭的俄羅斯，如果軍援俄羅斯坐實，只會遭到西方嚴厲制裁，中國與西方的全面脫鈎也將成為現實。

但觀察人士對中國領導人是否能做出切近現實的決定頗有懷疑，中國最近的一些決定更支持了這一懷疑。比如，中國國務院13日推出24條，以優化外商投資環境，止住外資撤退潮，但中國國安部卻在8月1日號召全民舉報抓間諜，事實上，從7月1日中國實施新版反間諜法以來，已讓外商望而止步。北京又要外資，又要抓間諜，到底是內部鬥爭所致，還是亂了章法？中國的做法讓外界感覺很矛盾。

考慮到中國的現實利益，目前與俄羅斯強化關係應弊大於利，但是，視安全高於一切的習近平，有可能做出相反的決定嗎？法新社周一關於李尚福訪俄的報道指出，儘管俄羅斯對烏克蘭發動了大規模戰爭，北京與莫斯科的關係仍緊密如舊。

習近平與普京的個人關係更非一般。除了三年清零之外，習普會非常頻繁。俄烏戰爭開始前三周，兩人在北京宣布，雙方合作無上限，招致西方高度警惕。北京後來對這句話的表述越來越隱晦，不久前被解除外交部長職務的秦剛曾有意淡化，說中俄關係「無上限有底線」，但從此西方國家對習近平的親俄情結有了非常深度的了解。

那麼，北京會不會對俄羅斯和西方採取明暗兩手，一方面扮演和平調停人角色，任命李輝為特使在俄烏之間穿梭；一方面派遣李尚福訪俄「聯俄抗美」，這值得打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