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23日是台灣金門炮戰63周年紀念日。1958年,金門島曾遭受軍事戰爭史上最密集地炮轟,單單150多平方公里的金門島,受到近百萬發共軍炮彈轟擊。成為中華民國現有統治領土中,唯一遭受到共產黨猛烈攻擊的地方。
攻占金門原本是毛澤東的既定計劃,卻發生」打而不登,封而不死」的結果,儘管後續的炮戰持續了二十年,但最終蔣介石繼續握有金門和馬祖這兩個小島。
據後來的各方分析認為,毛澤東下令炮擊金門,真正的目的是要試探美國協防台灣的底牌,以及這個底牌所形成的美台關係,具有高度的政治涵義。
回顧這段歷史,對今後台美關係發展不僅深具啟發,更具現實意義。
突然襲擊
1958年8月23日18時30分,中國人民解放軍福州軍區炮兵開始炮擊金門,共軍集中重型大炮600多門,以密集猛烈炮火,在2個小時內,投落下4-5萬餘發炮彈。
由於炮擊令金門守軍與百姓猝不及防,大家全都趴在地上一個半小時不敢動,傷亡慘重,當時在金門最高太武山上餐廳用餐的金門防衛司令部副司令官趙家驤、章傑與吉星文等抗日名將,紛紛不幸犧牲。
據BBC報道,當年曾親身經歷了金門炮戰的陳良義回憶說,那一年,他才二十歲,被編入民防隊,參與各種戰備工事、搶灘任務。當時金門有十萬大軍,民防隊員就有三萬九千多人。
陳良義表示,八二三炮戰是從共軍用米格戰機投彈開始:「炮擊太武山餐廳,沒有飛機應該打不到」。他曾看見一位士官長跟排長死在他面前:「一瞬間兩個人上半身都被削去,我們趕緊去報告,起初上面一位士官長還不信」,直到現場後,看到該士官長跪地放聲痛哭,才要他拿雨衣蓋住下半身屍體。
金門人吳有慶對BBC中文回憶說,當年他就擔任民防隊隊長,擔任炮彈運補工作,每次到料羅灣海灘上運補,宛如跟生死相搏:「沙灘補給是共軍最好的炮擊時刻」,他親眼數次目睹共軍炮彈直接飛來。
對此炮擊,令美國震怒,時任美國國務卿約翰•福斯特•杜勒斯警告稱,如果中共圖謀奪取金門、馬祖,美將視為威脅和平。
第二天,美國國防部將第七艦隊布防於台灣海峽,協助中華民國海軍補給金門。與此同時,美軍戰機進駐台灣各空軍基地,並成立作戰指揮中心。
美國表態
8月27日,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聲稱:美國不會放棄對台灣的責任。
從8月29日起,台灣國軍開始反擊,與共軍發生一系列的空戰。
9月3日,美國第七艦隊稱將護航中華民國海軍補給船團,但宣布將不進入三海浬的領海範圍內。
9月7日,美國第七艦隊1艘巡洋艦和4艘驅逐艦首次護航國軍2艘登陸艦補給船團運補金門成功,亦是重又於白天運輸,卸下272噸物資。解放軍未炮擊。
9月8日,美國第七艦隊又護航第二批國軍補給船團運補金門,登陸艦進港,美艦止於3海浬之外。解放軍進行大規模炮擊,其重點指向金門新頭碼頭,途中,解放軍海岸炮兵第150連炮火,擊中正在卸貨中的美樂號中型登陸艦(LSM242),官兵死傷11人,登陸艦則中彈引爆船運軍火燒毀;當日卸下約70噸物資。美國海軍避免與中國人民解放軍直接交火,未發炮從3海浬外後撤。
國軍站住腳跟
9月15日,中共提出要求稱,「中國政府聲明,直接威脅廈門、福州兩海口的,為國民黨軍隊所占據的金門、馬祖等沿海島嶼,必須收復。如果國民黨軍隊願意主動地從這些島嶼撤走,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將不予追擊。」 但此要求被蔣中正拒絕。
隨著戰事繼續,國軍逐漸恢復戰鬥力,維持金門補給線,也最終站住了腳跟。
9月27日,國民黨陸軍金門防衛司令部記者招待會上,副司令官柯遠芬中將正式宣布:「共匪自8月23日瘋狂轟擊我金門島群以來,是企圖疲睏我官兵精神,封鎖我後方補給,實施兩棲登陸攻擊,實現占領金門的迷夢。但事實已證明他們是徹底的失敗了。」
10月5日,彭德懷宣布,「基於人道立場,對金門停止炮擊七天」,讓金門軍民「得到充分補給」。10月6日,彭德懷發布《告台灣同胞書》,聲稱「我們都是中國人。三十六計,和為上計。」
蔣中正在1958年雙十國慶講話:「在這六個多星期的惡戰苦鬥中,不僅打破了共匪在金門登陸作戰的陰謀,制壓了他侵略東南亞的野心,更將他虛聲恫嚇、圖窮匕見的一切弱點,都對世界暴露無遺。」
單打雙不打
之後,共軍開始對金門、馬祖地區開啟了長達二十年的「單打雙不打」模式,意即單數日打飛彈,雙數日停止。至此解放軍進入打打停停、半打半停的外交政治為主,軍事手段為輔的新階段。
據報道稱,在「單打雙不打」期間,共軍很準時,一過了午夜12點單數日,飛彈就打過來。人們一聽到共軍炮彈聲,就立即躲進防空洞。慢慢的,大家也習以為常。
在單打雙不打時期的金門,台灣當局一律禁止晚上開燈,因為燈火通明等於是給對岸的共軍當現成的靶子來打,居民都用紅紙與黑紙包住日光燈,晚上用微光照明。
直到1979年1月1日,中共和美國建交,中共當局正式宣布停止炮擊。
1992年,台灣當局才正式解除金門「戰地任務」,2001年正式開放小三通。
雙方戰果
整場戰爭在一百餘次大小炮戰中,十幾次空戰。中共方面的記錄是傷亡官兵460餘人、民兵群眾218名,而斃傷國軍中將以下有官兵千餘人,俘飛行員3名。國軍飛機被擊落18架,共軍飛機損失12架。
中華民國方面記錄的有439人(官兵)陣亡及失蹤,1870人受傷。
而對金門民眾較詳細的統計資料是,從823炮戰開始到1978年全面停戰,二十多年的日子裡,金門累計落彈數97萬7千7百多發,總傷亡數是死亡162人,重傷228 人,輕傷410人。房屋全毀二千六百八十二間,半毀二千四百八十九間,牲畜死傷也很多。
金門島
金門島位於福建省西南海域,孤懸於廈門島東海外,扼廈港咽喉,為閩南屏障,東望台灣,西對中國廈門,與廈門市距離近10公里。
金門島形似一隻展翅的蝴蝶,中部狹窄,東西兩端寬廣,全島東西向約20公里。南北向最長處在東端,約15.5公里。中部狹窄處僅3公里。總面積151.65平方公里,人口約10.54萬人,明代曾築城牆於島上,據說當年鄭成功曾起兵於此,曾是一座大陸前沿軍事島嶼。
1953年,台灣當局結束軍管制度,恢復縣治,成立金門縣政府。1955年5月,福建省人民政府正式宣布成立金門縣人民政府,任命梁新民為金門縣縣長。自此一度出現了國共雙方兩個」金門縣政府」對峙的局面。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金門縣縣長梁新民,終其一生也未踏入過金門。
金門島上著名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標語,與廈門對岸的「一國兩制統一中國」標語遙遙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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