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則新聞傳遍了社交媒體地球南北:據香港網路媒體01及明報報導,港府公務員事務局長楊何蓓茵20日表示,有149名非公務員合約全職雇員,以及386名非公務員合約兼職雇員,拒絕簽署宣誓聲明,所有相關人員已全部離開政府。
傀儡港府要求在2020年7月1日或之後入職、按非公務員聘用條款聘用的政府雇員簽署聲明,擁護「基本法」及效忠香港特區,作為聘用條件之一。香港535位非公務員合約全職和兼職雇員,因不理會、拒簽或拒絕交回宣誓擁護「基本法」及效忠特區聲明,全數離職——傀儡政府的惡法已經被釘在恥辱柱上,必將人神共憤遺臭萬年。而 535個人;535個大寫的人;535個頂天立地的人;536條挺直的脊梁骨;535 個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義士,將成為傳奇佳話—-鬼神為之傾倒,山河為之敬禮!
在一個黃鐘棄毀、瓦斧雷鳴的年代,在一個信仰崩塌、人妖顛倒的朝代,在一個士可辱不可殺的社會,在一個撒旦全面統治世界的至暗時刻,535個義士,用他們的脊梁骨,書寫了激揚春秋揮斥方遒的壯麗畫卷:拒絕嗟來之食,一身清白留人間。535個勇士,用他們的離職轉身,完美地演繹了什麼叫氣節、什麼叫傲骨,什麼叫血性、什麼叫「出土之前便有節」、什麼叫」於無深處聽驚雷」!
我在深深敬仰香港勇士的同時,突然想起了一個懦夫。一個年過半百,一個從獨裁國遷徙到自由國,卻又心甘情願帶著鎖鏈的、有其型又有其神的套中人。
某年去塔斯馬尼亞旅遊。當旅遊公司和某遊客起紛爭時,我說:華人缺少契約精神。有了契約,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你就是……孫寶強?」某男湊近我很激動地問。 「我……看過你的文章,也看過你的視頻。你是實名?」
「俺老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在中國都實名寫文章……」」我想和你⋯⋯」省略號還沒結束他突然撒腿逃躥。我擦了擦眼,他絕對逃的比兔子還快——原來一個女士款款而來。女士麼,當然是他的賢內助。「夫人駕到,夫君迴避」。望着某男的短兔撒蹄,我哈哈大笑。
吃完午餐走出飯店時,他閃電般竄到我面前。「我們……能否加個微信?」「好啊!好啊!」我高興地掏出手機。」我是2011年出走澳洲的。」
「我來澳洲已經30年了。我的工作是IT……」
「IT?太好了!你的技術可以幫助老百姓翻牆。我的電話是……」省略號還沒有結束,白光一閃,短兔再次撒蹄—-原來他的賢內助再次出現。
「我們又沒有風花雪月,你逃個啥?」對着遠去的雙蹄,我有些忿忿。
第二天,接頭工作依然一波三折。我很詫異,難不成他的賢內助有間諜特質,怎麼會在一瞬間的一瞬間如期而至?
第三天,我們終於在一瞬間的一瞬間完成了微信對接工程。二個地下黨對上暗號,互換密碼,我們終於成了一個組織里的同志。
回悉尼後,我珍惜來之不易的聯絡,給戰友發了一些信息。一次,二次,三次……讓更多的人知道真相,讓更多的真相傳進牆內,做一個傳播真相螢火蟲吧。
接下來……接下來我又把真相陸陸續續發給他。先是空谷足音、後是回音壁無回應,再後來就是泥牛入海無消息。不管收穫只管耕耘;小卒過河日拱一寸;愚公移山滴水穿石;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雖屢戰屢敗但我依然轉發不綴。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水過無痕無聲無息終於激怒了我。於是我發短信:如果你是個活人,至少讓我聽到你的喘息聲。
但是,沒有喘息聲,連喘息聲的漣漪都沒有。「你捂上嘴捂上耳朵,臥在你的小窩,小窩很安全。」我發了最後一條短信。
從此我明白,所謂的精英,只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所謂的技術人才,只是斂財高手而已。勇士,見義勇為者。見暴必挺身,睹惡定干涉。不是貓科動物,卻有獅虎的無畏無懼。懦夫,見利忘義者。見暴必閉眼,賭惡必縮頭。說是哺乳動物,卻沒有有悲憫和良知。雖有嘴卻不敢發聲,雖有耳卻聽不見哭泣和吶喊。
阮曉寰事件發生後,我陷入了反思。中國不是沒有勇士,中國的勇士不是在坐牢就是走在坐牢的路上。從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郭飛雄,到倡導真善忍的法輪功學員,從寧死不屈的楊佳到除惡務盡的張扣扣,從萬人空巷反送中的香港人民到自焚留仁的西藏人,華夏大地從來就不缺抗爭,但是所有的抗爭都被坦克車和機槍鎮壓了。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以讓其凍斃於街頭;為眾人舉火把者,不可以讓其消失在黑暗中:我悲哀、我抱憾、我憤怒、我無語話淒涼。
綜觀那些為了自由而遷徙到自由世界的華人,為了自身安全,面對罪惡或沉默或自覺噤聲,這些人實在配不上人的一撇一捺。確切地說,他們只是行走的爬行動物。他們有蛇的冰冷狡黠,卻無蛇的敢作敢為。說哺乳動物,他們沒有人味卻只有吸吮的本能。確切地說,他們不缺活下去的本能。他們缺的是良知、他們缺的是勇氣、他們缺的是脊梁骨里的鈣。
2023/11/27於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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