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護人緊急呼籲保護涉「大午案」未成年人權益

「大午案」爆發迄今已七月有餘。在本案中,多名未成年人由於父母雙雙被羈押而缺少監護,大多數孩子甚至在最初逮捕過程中目睹了父母被暴力執法,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近日,大午案的部分辯護人向有關部門發出緊急求救信,要求重視本案中未成年人合法權益遭到踐踏的情況。

「大午案」中夫妻雙雙被羈押 孩子缺乏監護 

據維權網消息,6月11日,「大午案」部分辯護人就該案中未成年人保護問題發布致中國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共青團中央和全國婦聯的緊急求救信,聲稱「大午案」在辦理過程中嚴重侵犯了多名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而這種情況至今仍未得到絲毫改善。 

一位因安全原因要求匿名的「大午案」辯護人在接受自由亞洲電台採訪時表示,由於父母雙雙被羈押,這些孩子7個月以來飽受煎熬,學業、生活均受到影響,有的甚至產生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他說:「父母都被羈押的主要是孫大午的5個孫子、孫女,他們雖然還在上學,現在主要是外公外婆等親屬在照顧。有好幾個孩子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應激性心理障礙。比如說孫大午的小兒子孫福碩,當天晚上被抓的時候公安從臥室破窗而入,他小孩受到很大驚嚇。還有集團副總經理李大紅的孩子也是親眼目睹自己父母被抓走,現在經常喊着要爸爸媽媽。」 

早在5月17日開始的「大午案」庭前會議上,孫大午大兒子、集團董事長孫萌就哭着說:「我夫妻兩個在押,還把我們的工資扣押了。孩子在家生活費都沒有啊!我覺得應該把我的工資解除扣押,交給岳父母幫我養孩子!」集團副總經理李大紅也當庭申請法院調取抓捕當晚的全部錄音錄像視頻,李大宏表示他的孩子被交給了陌生的執法人員,現在孩子心理非常不健康。 

該內部人士表示,辯護人一直在為被告爭取取保候審,要求當局至少釋放父母一方回家照顧孩子,但並未有任何進展:「偵查階段開始我們就向辦案機關反映這個案子裡相關未成年人權益保護的問題,提出了取保候審的申請,希望父親或母親其中一個先行保出來,但是都是石沉大海。比如說孫大午的兒媳只提供了自己名下的銀行卡給集團使用,就被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關押至今。姑且先不說構不構成犯罪,這種情況完全可以採取非羈押式的強制措施。」 

這位匿名人士還說,自「大午案」發案至今,國家有關部門和保護未成年人權益的社會組織並未對這些缺少監護的未成年人提供任何幫助。 

律師:國家、社會缺位 《未成年人保護法》落實不力

中國《民法典》和《未成年人保護法》均對因突發事件影響導致未成年人的生活處於無人照料或監護缺失狀態的情形做了相應規定。法條明確指出,公安機關在處置突發事件過程中,對於決定執行行政拘留的被處罰人或者採取刑事拘留、逮捕等限制人身自由刑事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應當詢問其是否有未成年子女存在監護缺失情形,對存在監護缺失情形的,要及時向未成年人住所地的民政部門通報,民政部門應依法進行臨時監護。 

在美國的維權律師吳紹平告訴自由亞洲電台,即使中國有這些法律保障,但在落實上沒有操作性:「中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制度建設。法律雖然有相關規定,但沒有設定相應的機構來落實,職能分工也不清楚。另外,中共財政在這方面根本不想投入。中共連這種基本的社會制度建設、社會保障都不做,那還會兼顧未成年人精神這方面嗎?」 

吳紹平說,中共當局不僅自己不執行法律作出的保護未成年人的明確規定,還持續打壓社會組織,導致國家、社會雙雙缺席:「目前在中國所謂的NGO都需要官方背書,需要掛靠相關的職能部門。在中國NGO本身就是不倫不類的產物,因此這些半官方的NGO無法承擔社會救助的職能。政府做不到保護未成年人,又不把這方面完完整整交給社會組織來做。」 

據自由亞洲電台此前報道,6月8日,中國國務院正式印發《國務院未成年人保護工作領導小組關於加強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的意見》,圍繞貫徹落實《民法典》和《未成年人保護法》,提出了25項加強未成年人保護的任務。《意見》指出,「在政府保護方面,重點提出要提高長期監護專業化服務水平,建立健全臨時監護工作制度,建立監護評估工作制度,構建未成年人成長社會環境聯合執法機制。」 

吳紹平表示,在美國,一旦監護人存在暴力、虐待等未盡到監護職責的行為,當地社會保障部門會立即介入,將未成年人帶往庇護所,或派遣護工上門援助。相關社會非營利組織也會為沒有獨立生活能力的未成年人提供幫助。他說,這僅僅是父母未盡監護職責的情況,更不用說父母犯罪了。 

月初發布的《意見》是國務院未成年人保護工作領導小組成立後印發的首份政策文件,但輿論認為來得過晚。2019年,曾有中國媒體報道,上海徐匯區一名25歲男子小沈幾年內沒有出過家門,全靠外賣度日,家中充斥着垃圾和糞便,鄰居飽受異味困擾。看似荒唐的一幕,背後是未成年人無法得到社會庇護的悲劇。 

據《新民晚報》2006年報道,因家庭矛盾,小沈的父親將其母親和外婆刺死後,點燃了事先準備好的汽油自焚身亡,而當時年僅12歲的小沈也被燒成重傷。雖然當地居委會表示了願意提供救助,但小沈的精神和生活並未得到任何改善。從那以後小沈不但輟學,還與社會切斷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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